有一個人開口,第二個人就跟著附和起來:“早知道就不去幫忙了,反而還懷疑我們,切~”
川島康攏起眉心,不是很高興的瞥了眼竊竊私語的警員。
警員們都噤聲,垂著頭沒有說話,但臉上的神情,很是不滿。
他們雖然膽小怕事,但不意味著有外人踩在頭上,還要隱忍。
安子琛掃了眼那些警員,開口說道:“你們去召集一下兄弟,到后面的院子集合。”
“探長……”警員不是很樂意的看向安子琛,眼里寫著不服氣,他們跟了安子琛這麼久,自然聽他的命令。
但這日本人算怎麼回事?
他們探長,什麼時候開始學會,去討好憲兵隊了?
況且巡捕房,一向與他們井水不犯河水。
安子琛冷著臉色,沖他們做了一個手勢:“委屈大家,再配合一下。”
警員們悻悻然的摘下帽子,看在安探長的面子上,都走出辦公區。
川島康瞧著他們的反應,蹙了下眉心,看向安子琛,旋即笑了笑:“用你們中國的一個成語,安探長真是馭人有方。
你的這些手下,脾氣雖然大,但卻都聽你的。”
“也是昨天我不對,他們累了一天,我還要讓他們留下來,互相查看身上有沒有傷,也是怕我這里,又混進了什麼內奸。”
安子琛隨意說著。
但川島康卻覺得這話里有話,貌似在諷刺他收買劉木的事。
川島康看了眼安子琛,眼里有忖度,歪斜了一下頭,跟著安子琛走出這里。
安子琛站在巡捕房的門口,注意到在那里洗車的展鴻,偏移視線,對身旁的川島康說道:“現在這個時間,人還沒到齊,川島隊長先去后院的亭子,喝杯熱茶吧。”
川島康今天并沒有帶他的武士刀,而是穿一襲長衫,戴著禮帽,手里拿著一柄手杖。
安子琛做打量狀,隨意問道:“川島隊長,這是去了哪里?這副裝扮?”
川島康笑著,用手杖指了下遠處的方向:“江橋大學,了解一些曹林的事,還搜查了一下他的辦公地點。”
“有發現嗎?”安子琛挑眉問道。
“我調查后發現,他經常出入學校的實驗室。
在他辦公桌里,有一個鎖起來的抽屜,被我給撬開了。”
川島康如實說道,語氣里透著思量,“在他的辦公桌里,有一個空瓶子,初步判定,裝有硫酸。
在旁邊,還有一枚注射器,這枚注射器……”
川島康突然收住話頭,沒有再說下去,他含笑看了眼川島康,岔開話題,“安探長,帶我去后院吧。”
安子琛挑眉,看著走在前面的川島康,揣測起對方剛才說了一半的話。
按照他們的計劃安排,那枚注射器,應該和山本村實驗室中的一樣。
這一定會引起川島康對山本村的懷疑,川島康卻沒有與自己直說。
說明,他應該和山本村交涉過,但他卻在自己面前維護山本村。
一種可能,山本村對他們日本人很重要,這份重要,是來自于他的研究項目。
另一種可能,山本村的話,影響了川島康。
誠如凝兒所言,山本村在質疑香凝兒,川島康正處在搖擺不定之間,不知該信誰的話。
“報告探長,人基本已到齊。”一名警員走到安子琛身邊,匯報道。
安子琛點了下頭,人群里,沒有展鴻的身影。
安子琛忖度:展鴻應該還在樓前洗車。不知道川島康,有沒有注意到他。
“川島隊長不如先查吧。”安子琛率先脫下外衣,褪去右側的袖口。
川島康很滿意安子琛的自覺,有安探長做示范,其余警員也都配合憲兵隊的人。
川島康看向安子琛的手臂,確認無傷后點了下頭,吩咐身后的憲兵,去查看這些警探。
安子琛穿好衣服,他聽到腳步聲,偏頭看去,發現是香凝兒來了。
香凝兒提著一個女士小包,與安子琛視線交匯后,眨了一下眼睛。
事情她已經聽說了,而且剛和展鴻碰了一下頭。
“喲~這大冷天的,怎麼讓警員們在這里搜身呀。”香凝兒看了眼安子琛,語氣里有責備的意思,“凍感冒的話,就不好了,巡捕房現下,可沒太多人手。”
川島康聞得聲響,也偏頭看向來人。
今日的香凝兒,穿了一件及膝的尼龍大衣,紅色的圍巾,纏了一圈又一圈,把頸項包裹的嚴嚴實實,看著就很暖和。
她的鼻尖,被凍得有些發紅。用戴著手套的手,捂熱一下鼻子。
微卷的燙發,隨意搭在肩頭。
今天香凝兒,并沒有戴帽子,留海搭在額前,被風一吹,又飄蕩了幾下,平添出幾分凌亂的美感。
依舊淡妝相宜,風韻自在,眉眼里盛滿了宛若星河般的燦爛。
川島康的眼睛亮了亮,他含腰抱歉道:“是我來的有些唐突,想要查一下昨天那名受傷的共黨。”
香凝兒做恍悟狀,沒再多說什麼,而是走到安子琛身邊站好,暗自撫了一下對方的背后,快速放下手,安靜的站在那里。
安子琛挑眉,香凝兒這是在給自己傳遞一個信號,展鴻已經有辦法了。
“隊長,這里的警員都沒有問題。”憲兵湊到川島康耳側,輕輕說道。
川島康掃了眼這里的人,狐疑的走到安子琛身邊:“安探長,這并不是全部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