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琛示意香凝兒走在自己身后,他邁開腿,小心的走了進去。
這些嘈雜的聲音,來自二樓的臥房。
只見楚亞樵跳著腳,從一個房間退了出來,捂著腦袋,不悅的看向里側的人。
里面的人繼續扔了東西出來,是一個枕頭,被楚亞樵躲開,枕頭,直接甩向了樓下的大廳,落在剛進門的胡玉面前。
胡玉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憤怒的看了眼樓上的方向,大聲呵斥起來:“丁靄!你有完沒完!
人家警官,是來調查你父親的命案!我看你是做賊心虛吧!”
“喲~大姐,你可不能嚼著舌根說話!老爺生前,最疼愛的就是丁靄,老爺這才剛過世,你就欺負她了?
我看啊,你們的嫌疑才最大!尤其是你那個兒媳婦!”
唐珊萍晃著身子走了進來,身上穿著白衣,瞪了眼同樣著素色旗袍的胡玉,與她爭論起來。
“你怎麼說話吶!”胡玉作勢要理論,被一個穿著馬褂的中年男子攔了下來。
男子忙勸道,“大太太,二太太,老爺還尸骨未寒,別再吵了。”
胡玉適才咽下這口氣,眼眶泛紅的捏起胸前的巾帕,擦了擦眼角。
唐珊萍也難過的嗚咽起來:“老爺,你怎麼就這麼去了……”
香凝兒單手扶在欄桿上,把樓下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
她不免為丁敏山哀嘆,人剛去,家里就這麼熱鬧,平日里,是不是比這,還要鬧騰?
安子琛已經走到楚亞樵身邊,看了眼房間里披頭散發的丁靄。
丁靄癱坐在地上,紅著眼睛,發瘋似的摔落地上的東西,嘴里哭喊著,都是在叫他父親。
安子琛快速掃了眼她的房間,丁靄的房間很大,床上擺了兩個洋娃娃。
書架兩旁,也掛滿了書畫和瓷瓶。
房間里,還放著一些樂器,比如小號和薩克斯。
在墻角,也架著一臺鋼琴,鋼琴上有一張琴譜,還放著一份宣傳單。
靠近床邊,有一個較大的衣柜,占據了房間三分之一的面積。
想來,里面的新舊衣衫與鞋帽,都不能少了。
安子琛的視線,定格在書架上。
那里,除了書籍外,還擺滿著相框照片,琳瑯滿目的,都是丁靄的藝術照,還有和他父親母親的照片。
在角落里,還放著一張合照,是丁靄和其他人的照片,離得太遠,安子琛沒太看清那個人的面貌。
最讓安子琛在意的是,靠近陽臺位置的墻邊,放著一個籠子,里面擺著一個人工樹雕。
但,里面什麼都沒有。
楚亞樵見安子琛來了,抱怨道:“這個大小姐,我可應付不了。”
他蹭了下自己臉邊的血跡,是被剛才扔出來的一個相框,蹭破了一個小口子,“你看,我差點就交代在這里了。”
楚亞樵擺了擺手,不耐煩的轉身離開,“我去別的地方轉轉。”
他走了幾步后,回頭看向安子琛和香凝兒,“不出我所料,我向丁家的人,說明丁敏山的死不是意外,也不是突發疾病,而是被毒蛇咬傷致死的,但丁家人不信。
丁家的大少爺,不同意我們警方涉足丁公館,而且還把我罵了一頓。
說我們警方,未經他們家屬同意,擅自解剖了丁敏山。
你們看,丁家的一個黃毛丫頭,就敢對我這麼鬧騰,這案子,我要怎麼查?”
第6章 丁靄的供詞
安子琛蹙眉,看了眼借口頗多的楚亞樵,笑了笑道:“楚科長什麼也不用做,只需要給我們派些人手。
案子的事,我們來調查。
至于解剖丁敏山尸體這件事,他們丁家如果怪罪下來,追究責任,你就讓他們告,最好告到上頭。
看看,最后丟的,是誰的臉,絕對不是你楚科長,而是他們丁家的臉。”
楚亞樵微怔,他看著敲了下門,絲毫不避諱大喊大叫的丁靄,而走進房間的安子琛,蹙了下眉心,快速轉身下樓。
香凝兒留意著楚亞樵的舉動。
那人到了樓下后,叫來幾個警員,開始吩咐人,在丁公館搜查,也派了三名警員上樓,配合自己和安子琛,進行取證。
香凝兒覺得這個楚亞樵,挺有意思的,很怕擔責任。
香凝兒轉身,也進了丁靄的房間,丁靄看到這麼多人闖進來,原本大喊大叫的嗓音,低了幾分,眼里閃爍起害怕來。
她看向不為所動,視自己如空氣的安子琛,又大著膽子,不滿的吼道:“你們干什麼!為什麼要擅自闖入我的房間!”
安子琛對于丁靄的叫喊,置若罔聞,繼續打量起陽臺旁的籠子,發現在里側的樹雕上,擺了一小碗水,還有一些蚯蚓和面包蟲。
安子琛對走進來的香凝兒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
香凝兒越過瞪著自己的丁靄,沖她笑了一下道:“丁小姐,累了就歇會吧。
我知道你擅長唱歌,開嗓也不必要這麼拼命吧。
弄壞了嗓子,你拿什麼歌喉去演唱,不還要參加學校的歌唱比賽嗎。”
丁靄聽了香凝兒的話后,十分意外:“你怎麼知道我要參加歌唱比賽?”
香凝兒隨手拿起鋼琴上的宣傳單:“這不寫著嗎?圣雅女校新春歌唱比賽,年初三舉行,還有兩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