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記得太子納的一個妾室,腰肢柔弱無比,說話婉轉動聽。
自己不以為然,覺得那只是低賤的女人,伺候人的手段。
可就是這個手段,太子足足在這個妾室房里幾個月,有時候大白天的也在一起廝混。
現在想來都覺得可笑,自己于太子,不過就是一枚棋子。
簡單用了一碗粥,蘇昭華就帶著彩月和彩云往春暉堂走去了。
彩霞看見大小姐又沒帶自己,忐忑不安地絞著手指,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失寵了。
到了春暉堂的宴息室,除了父親蘇豫和趙氏,二老爺和二夫人也在。
幾個小的都沒在,昭華愣住了,以眼神詢問老夫人身邊的元嬤嬤。
猜測是不是自己來的不是時候。
老夫人看見蘇昭華進來,沒等她請安,就把她拉到了自己身邊。
拍了拍手,卻沒說什麼。
但是喜悅之情溢于言表,還是蘇豫在老夫人的示意下開了口。
“昭華,今日皇上特意招為父進宮,商議你的婚事。”
蘇昭華心里泛起驚濤駭浪,前世根本就沒有這一茬。
但她面上不顯,還裝作嬌羞地問道:“父親,我雖然是先帝定下的太子妃。
但是先帝當年也只是隨口說說,這麼多年皇家都沒提,怕是有什麼變故吧?”
蘇豫少年的時候是個武將,后來先帝收了英國公府的兵權,他也就賦閑了。
但是為人還是帶著武將的豪爽,對朝政卻不如二弟蘇醇有見地。
“我兒不必擔心,皇上聽說你昨日為你祖母做了一桌素齋,夸你是個純孝的孩子。
還說想提前賜婚,為父先告訴你,是讓你有個準備。
”
蘇豫嘴角都抑制不住上揚,自己的嫡長女受到皇上夸贊,做父親的也與有榮焉。
前世蘇昭華是及笄禮之后賜的婚,離她的及笄禮滿打滿算還有七個月多。
現在皇上要提前賜婚,蘇昭華心里驚慌失措。
“那敢問父親,如果皇上賜婚,一般會選什麼日子呢?”
“一般重大節慶,或者皇子的生辰都有可能,也可能是女子的及笄禮之后。
皇上的心思,也不是我等能揣摩的。”
蘇豫沉吟了一下,對女兒說道。
“昭華,你也不必緊張,我英國公府雖說不是皇親國戚,但是也是伺候過四代帝王的鐘鼎之家,書香之族。
即便你以后入主中宮,我蘇家也能保你在中宮無憂。”
二老爺蘇醇看得出這個侄女有點緊張,以為她是害怕后宮的爾虞我詐。
“醇兒,不要胡說。昭華是蘇家的嫡長女,理應為蘇家分憂。
不管是做太子妃還是皇后,都要以蘇家的榮辱為先。”
老夫人這句話讓蘇昭華心里溢滿苦澀,就是因為蘇家的榮辱,前世她和哥哥都死在了蘇寶璋的算計之下。
“昭華,你先回去吧,這件事萬不可對外人說起。
皇上還沒賜婚,我蘇家不能顯得太張揚。”
昭華得了老夫人的吩咐,就告退著出了春暉堂,一路順著甬道回了梧桐苑。
彩霞和彩顏正在幫她熨燙小衣,這些貼身的事都是大丫鬟親力親為的。
蘇昭華進入東次間的內室,就把丫鬟都打發出去了。
太子的生辰是七月初六,還有不到三個月。
如果皇上提前賜婚,太子生辰是最有可能下詔書的,算是帝王的恩寵。
前世皇上賜婚是在自己及笄的時候,賜婚之前可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這一世的變故,說明自己做的一些事情,已經偏離了前世的軌跡。
昭華糾結了兩刻鐘,最后還是狠了狠心,叫彩月進來。
兩個人先是聊著院子里的瑣事,直到昭華看到內室門外露出鞋子的一角。
“彩月,今天四月十四了吧?我聽說太子每年的四月十八都會去護國寺,住在護國寺后面梅林的院子里。
你說如果我去一趟,能不能遇上太子?”
蘇昭華的聲音柔得出水,怕是前世的太子都沒聽過她這麼說話。
“小姐,這不好吧?私下相見,若是被人發現了,小姐的名聲可就完了。”
彩月嚇得差點給小姐跪下,小姐膽子也太大了,怎麼敢私下去見太子。
“彩月,聽說太子喜歡女子身著嬌艷的顏色。
可惜我的衣服不是素雅的,就是莊重的。
現在找人做衣服,恐怕也來不及了。”
蘇昭華頗有遺憾地說道。
彩月本是個活潑的,可是再活潑的丫鬟也受不了不規矩的主子。
主子有過,丫鬟哪里有什麼好下場呢。
眼見著院中有人影閃過,蘇昭華讓彩月出去看看,丫鬟里面誰沒在院里。
彩月不明白小姐怎麼突然就惦記上丫鬟了,應聲道是,就出去了。
沒一會兒,就回來回稟,只有彩霞不在院子里。
蘇昭華知道,魚要進網了,只要魚進網,剩下的事可能就不用她操心了。
若是需要她推波助瀾,她也不會吝嗇。
次日清晨,蘇昭華醒來之后,飯都沒吃就去了春暉堂。
請過安之后,就撒嬌的對老夫人道:“祖母,四月十八我想去護國寺為蘇家祈福,望祖母應允。
”
老夫人沉吟了好半天,都沒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