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言的內容是:天命在北寒,大魏必亡。”墨淼淡聲道。
聽到果然是這條預言,曾經聽過墨淼提過的云戰和蘇王爺都有些神色復雜了。
他們都是不怎麼相信這種預言和天意鬼神之說的。
尤其是這個世界很多預言都是從西疆那邊流傳出來的。西疆魚蛇混雜,自從那一次一統之后又分裂,西疆有著眾多的王國,眾多的教派,每個王國教派都有著自己的國師、祭祀等等,個個都說能與天地溝通,能推算天機,說出來的各種預言很多,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哪怕是最權威的祭司廟,也可能前一個祭司瀝盡心血得出一個預言,后一個祭司又得出相反的另一個。
不過此刻皇后再次提起這個預言,還用真實的預言來形容它,一時間云戰和蘇王爺心神都有些震動。
而眾多大魏王公大臣這邊則有些嘈雜,他們臉上有著驚訝,有著懷疑……畢竟皇后說是真實的預言,這話他們也聽了去。
還有就是“大魏必亡”四個字,他們作為大魏王朝的朝臣和王公,哪怕不確定其真假,心中也是會起些許波瀾的。
尤其是皇后娘娘這麼說,難道勝帝當年假死與這條預言真有關?
眾人心頭有著諸多疑問,但也沒出聲問出口,而是短暫相互交談幾句后,就看向墨淼,想知道她接下來會怎麼說。
墨淼也沒管眾人的反應,而是接著道:“這個預言,是不久前西疆祭司廟的那一位非常出名的大祭司用‘生命’為代價推算天機出來,那一位大祭司一說完,就躺在了祭司廟給他準備好的棺材里,又‘死’一次,就像往常‘死’九十九次那樣。”
說到這里,墨淼目光淡淡地掃過臉色有些微僵的林老。
讀懂墨淼的眼神含義,林老撫了撫自己的胡須,嘆氣。老頭子我果真就像黑夜中的螢火蟲,光芒獨特耀眼,哪怕易容手段再了得,都隱藏不住嗎?哎。
林老背起雙手,露出一臉高手寂寞,光芒太耀眼也是煩惱的模樣。
就在這時候,百里蘇蘇的視線宛若探照燈一般地朝林老投來。
百里蘇蘇看著林老,磨著自己的小虎牙,小樣,不,是老樣,捉到你了!師父,還說你沒假死一百次?
林老回望她,眨巴眨巴眼睛,裝傻充愣,沒承認。
墨淼沒去管他們,而是繼續道:“其實這條預言在很早前就被人推算出來了,那人就是勝帝。”
聞言,全場所有人全都看向魏勝佑。
此刻,魏勝佑沒有說話,只是臉色有些陰沉。
“祭司廟的大祭司用‘生命’來得出這條預言,需要他再一次假死來躲避天譴,一旦不慎就是身魂俱滅。這一位大祭司能這麼做,是因為他是一位異人,他的特殊血脈,整個天下只有他獨一份了。”
聽到這里,百里蘇蘇瞪大眼睛看向林老,原來是這樣嗎?師父的假死并非他貪玩,而是必須這麼做?不然他就真的因為推算天機太多,死翹翹?
百里蘇蘇大眼睛眨巴眨巴,一時間決定原諒她的師父。
但下一瞬,百里蘇蘇的臉頰更加氣呼呼地鼓起。不對啊!師父的一百次死法,全都不相同!
又是死于強敵之手,又是死于突來的飛劍之下等等,她就不信了,師父就這麼得天獨厚,蒼天別的事情都不干,就這麼時時刻刻盯著他,讓他有這麼多不帶重復的花樣死亡,這些肯定是師父這老樣兒精心策劃的!
想到自家師父老頭子不著調的性格,這種事也是能拿來玩的?簡直花樣作死。百里蘇蘇更氣了。
決定了,等事情一過,就按照之前與白術計劃好的那樣,套他麻袋,燒他胡子,哼哼哼!
而現在還是安靜地聽皇后娘娘說故事。
就是白術沒在,瓜子忘帶了。
“祭司廟的大祭司是異人,得天獨厚,都因此如此兇險,需要百般算計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勝帝不是異人,沒具備什麼特殊血脈,又怎麼可能沒花費代價就得出這種事關整個天下,事關一國命運的預言?勝帝的代價是壽命!”墨淼繼續說道。
至于這個世界的什麼特殊血脈,什麼異人,其實沒什麼好說的。就當是因為特殊的血脈衍生出各種特殊能力。
比如像云家的火云血脈帶來的御火能力,又比如北寒那邊的冰凍能力,又比如祭司廟的大祭司能通過假死,瞞天過海,讓上蒼以為他真死,天譴消散的能力等等。特殊血脈濃郁到一定程度才能稱為異人。
“并不是全部壽命,但也至少是十年以上。”
“如果當時勝帝得出這條預言之后,停止推算,僅僅只是損失十年以上壽命,他也不至于英年早逝。”
“但天命在北寒,大魏必亡。從天機中推算出這種人為不可逆的天地大勢,作為大魏君王,將來會成為亡國之主,雄韜偉略,心頭甚至有一統天下野心的勝帝,又怎麼會甘心呢?”
“于是他反復推算,既推算這條預言的真實,也推算破解之法,最終勝帝將自己所有剩下的壽命都折損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