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別呀，我很喜歡的！再說了，又不是一樣的顏色，我可以今天戴這個明天戴那個呀！”

　　見方耀沒什麼動作，她把他手掌打開，拿走了掌心躺著的那只白天鵝。

　　“謝謝方同學！”

　　他沒拿她轍，抿著嘴拿了衣服去外面的衛生間。

　　方耀洗澡時，林桉坐在他桌子前，把手機支起來開了前置攝像頭——

　　戴上方耀送的項鏈試了試，又把崔樂那條試了一下，兩條其實都很襯膚色欸！

　　衛生間就在隔壁，里面的水聲她聽得一清二楚，他什麼時候擠泡沫，什麼時候沖洗……

　　她幾乎可以靠水聲的停頓或持續猜出來……

　　咳咳，小色鬼！

　　林桉用手捂住加速跳動的心臟，深吸了好幾口氣，從他桌上拿了本書來看。

　　少年頭發還沒完全干，進門時，正用脖子上掛著的灰色毛巾擦水。

　　因為把前額的碎發撩起來了，林桉第一次完全看清他眉骨上那條長長的疤痕。

　　見坐在椅子上的少女盯著自己的額頭，方耀手指蜷著。

　　緊了緊掌心的毛巾。

　　林桉記得，她之前看他小時候的照片時，他頭上干干凈凈的，還沒有這道疤呢。

　　她別開視線，有些心疼。

　　那麼長一條疤，當時一定很痛吧？

　　方耀走到衣柜邊，從里面拿了套棉質服，和一條厚毯子。

　　少年帶著茶樹味的沐浴露香氣還在身體間縈繞，他靠近林桉的時候，她不自覺的加快了眨眼的頻率。

　　他把衣服扔她懷里：“換上吧。我去外面睡。”

　　林桉卻喊住他：“你家外面沙發可不像網吧里那個那麼大，你能睡得著嗎？”

　　方耀：……

　　她出了個主意：“要不我去沈阿姨房間睡？她應該很歡迎我吧嘿嘿~”

　　方耀卻皺了皺眉：“不行。”

　　她還沒問為什麼，就見方耀又從衣柜里拿了厚棉被出來，鋪在床旁邊的木質地板上。

　　窗外月光透過簾子照亮狹小的空間，房間里的兩個人——

　　一個在上一個在下。

　　林桉躺在充盈著方耀獨特氣息的棉被里，盯著天花板，心里跳得有些快。

　　下面的方耀又何嘗不是，這對他來說簡直是折磨。

　　實在睡不著啊……

　　不知過了多久，房間外面突然傳來腳步聲——

　　林桉驚了一下，茫然看著外面。

　　“方耀！你剛剛鎖門了嗎？”

　　床下躺著的少年眸色不動聲色地暗了一下：“忘記了。”

　　【叮！任務待領：邀請方耀上床。】

　　林桉：？？001同志？！你在搞我……

　　門外腳步聲越來越近，情急之下，林桉小聲對方耀說：“方耀！快上來！救命救命！”

　　她扯了扯方耀滾燙的胳膊。

　　他拳頭緊了緊，順著她的力氣站起來，跨過她身體躺在靠門口的一邊。

　　林桉迅速把頭埋到被子里，躺平。

　　聽見咔嚓一聲——房門開了。

　　縫隙里透出一小道光。

　　沈靜香看了看正熟睡的兒子，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剛剛房間里明明有動靜……

　　不知過了多久，腳步聲消失。

　　黑暗中，林桉緩緩把腦袋鉆出來，轉頭看向一旁躺著的少年——

　　他嘴唇緊抿，一動不動，連呼吸而導致的身體的起伏都很微弱。

　　棉被底下，兩人的胳膊不小心碰到一起。

　　四目相對，兩人心跳都漏了一拍。

　　真是要命了。

　　他喉結微滾，黑眸深不可測。

　　月光愈發亮了，照在少女姣好的面容上，他能看見她臉上被光照亮的細細的絨毛。

　　窗戶沒完全關緊，凌晨一點的風吹起藍灰色的簾子，穿過混雜著不同體香的空氣，在少年心尖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

　　半響，他抱著被子下床。

　　嗓音低啞：“我出去睡。”

　　林桉手指緊緊拽住被單。

　　十分認同地點頭。

　　“好的。”

　　————

　　那晚之后兩人的關系變得有些微妙。

　　盡管方耀還是每天騎車帶她上下學，每天跟她一起討論難題。

　　但林桉總覺得哪里不一樣了。

　　比如方耀不再允許她隨便進出他房間了，也不在她的房間學習。

　　他甚至在新城區的樂安圖書館開了個卡。周日放假時，帶她一起去那里學習。

　　圖書館自習室里每天學習的人都是同一批人，還有不少他們學校的。久而久之，大家自動固定好了座位。

　　他們倆的位置靠窗，外面有一棵很大的槐樹。

　　那天在圖書館，林桉寫完一張化學卷子，跟方耀對完答案，兩人在走廊里休息。

　　她在茶水間排隊等熱水，不經意間瞥見同自習室的文如玥走到方耀跟前。

　　天氣轉涼，方耀穿著黑色大衣倚在墻邊。

　　文如玥注意他們很久了，她以為林桉和方耀關系變差了。但沒想到，爬山那件事之后，兩人關系比之前更好了。

　　她心里嫉妒得要死，卻什麼都做不了。

　　她覺得，柳韻韻轉到文科班這件事，絕對跟爬山那件事有關。

　　當時只知道柳韻韻想整一下林桉，卻不知道她下手這麼狠，居然把林桉推下山。

　　在這件事情上，文如玥心里是有愧的，可她不敢承認。

　　所以只能遠遠看著林桉跟方耀關系越來越好。

　　可是有一天，方耀突然闖進了他們的自習室——

　　她那天正埋頭做題，聽見自習室的人小聲議論。

　　抬頭時，見到方耀一襲黑衣站在門邊，似乎在找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