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靜怡先是聞了聞，然后大大咬了一口，口中的香味讓他有片刻愣神，疑惑的目光看向了盛凌菲。

　　李靜怡把手中的烤肉遞給了盛元霜，盛元霜恭敬地接過。

　　盛元霜也不客氣，照著李靜怡啃過的位置也大大來了一口。

　　她的臉上也露出了和李靜怡同樣驚訝的表情，然后才開始了咀嚼。

　　盛凌菲看著她們的表情，不由得贊嘆現代人們的聰明才智，她就喜歡看這些古人露出沒見過世面的表情。

　　但現在不是欣賞她們表情的時候，她要想想怎麼回復待會兒兩人會問出的問題。

　　李靜怡：“愛卿，你這烤肉是從何而來，這肉上加的是什麼調料？朕竟是從未品嘗過。”

　　盛凌菲：“臣剛剛閑來無事，就在外面閑逛。在一個空地上看到一個紙包，臣品嘗了一下，見味道不錯，就想到把它放到烤肉里。”

　　盛凌菲心中默念一聲罪過，她現在撒起謊來已經能這樣淡定自若了麼？

　　李靜怡看著烤肉，想到這上面的調料是從地上撿到的，頓時覺得剛剛口中的美味也變了味道。

　　盛元霜也有些無語。

　　李靜怡的嘴角扯了扯，干咳一聲：

　　“朕忽然想起還有些事，就不打擾愛卿母女聊天了。”

　　盛元霜+盛凌菲：

　　“臣恭送陛下。”

　　晚上大家吃飯的時候，李靜怡無意中聽到有個小兵問盛凌菲：

　　“少將軍，您下午的時候拿著烤肉去茅房撒了什麼調料，難道咱們茅房里還藏了調料不成？”

　　后面的話李靜怡已經聽不到了，只感覺肚子里不停地翻滾著，腹中的東西還有吐出來的趨勢。

　　李靜怡走后，盛元霜揚了揚手中的烤肉，臉上絲毫沒有剛剛的嫌惡，吃得津津有味。

　　盛凌菲也放松起來，坐在了盛元霜的身邊，說道：

　　“母親，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盛元霜又啃了一大口：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這調料是從茅房撿的。”

　　盛元霜頓了頓，又繼續啃肉，絲毫不介意。

　　盛凌菲沒想到盛元霜是這樣的反應，沉默地看著她繼續啃肉。

　　她吃完后，還咂巴了下嘴，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道：

　　“前幾年行軍打仗的時候，幾天沒飯吃，樹皮都吃了。好在后來朝廷的糧草到了，否則真是連自己的屎都能吃了。”

　　盛凌菲本來是開個玩笑，沒想到氣氛忽然就向著有些沉重的方向去了。

　　她看著盛元霜，雖然胳膊受了傷，綁上了繃帶，但還是不影響她大口吃肉。

　　她的臉上幾乎沒有屬于女子的嬌柔之氣，滿滿的都是屬于軍人該有的堅毅。

　　“母親，您這些年受苦了，以后，我會好好孝順您。”

　　盛元霜把骨頭扔到一邊，喝了幾口水，轉過頭看她。

　　不知道是不是盛凌菲的錯覺，她感覺此時盛元霜臉上的表情帶著幾分高深莫測，是她從沒有見過的。

　　“菲菲，你難道就不好奇我為什麼會被胡人騙過去了？”

　　盛凌菲被她的這個問題給問住了，別說，她還真沒有好好考慮這個問題。

　　當時聽李靜怡說盛元霜被胡人給活捉了，她心中滿是擔心，根本就沒有在意這個細節。

　　“我當然好奇，但當時更在意你的生死，哪顧得上其他？”

　　盛凌菲也喝了口茶，壓下心中忽然涌起的一絲不安。

　　盛元霜的目光緊緊盯著她，像是看著她，又像是透過她看向了別人。

　　“我去那邊，是因為我收到了一封信，信中說知道齊尚的消息。”

　　盛元霜說完，忽然靠近盛凌菲，壓低了聲音問她：

　　“菲菲，你知不知道齊尚是什麼人？”

　　盛凌菲面對盛元霜的忽然靠近，嚇了一跳，手中的茶杯都晃了晃。

　　一時間，盛凌菲的腦中閃過很多個念頭，思考盛元霜口中的“齊尚”是什麼人。

　　這個人看起來和她有不同尋常的關系，如此說來……

　　盛凌菲立刻露出驚訝的神色，還帶了幾分喜悅：

　　“母親，難道你見到父親了？”

　　盛元霜聽到盛凌菲的話，臉上的表情變得復雜起來。然后，她向后撤了撤，不再做出咄咄逼人的樣子。

　　“菲菲，你說得沒錯，齊尚確實是你的父親。”

　　盛凌菲松了口氣，她還真是冰雪聰明，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猜出來。

　　不過，她還沒高興幾秒鐘，就聽到盛元霜接著說道：

　　“菲菲，我還有個問題。你對你父親的事情從不關心，我也從來都沒有告訴過你關于你父親的任何事。

　　你是怎麼知道你父親叫齊尚的？”

　　盛凌菲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臟“咯噔”一聲，糟糕，這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她愣了幾秒鐘后，立刻反應過來了盛元霜的異常。

　　盛元霜已經開始懷疑她了。

　　盛凌菲思及此，也知道沒有再裝下去的必要了，臉上沒有了慌亂之色，問盛元霜：

　　“母親，您有什麼問題，就都問出來吧。”

　　盛元霜嘆了口氣，語氣中滿是無奈和惋惜，好像一下子蒼老了幾歲。

　　“你是誰，真正的菲菲又在哪里？”

　　盛凌菲心中微動，母愛是多麼神奇而偉大，她能瞞得過別人，卻獨獨瞞不過盛元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