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兩個子咬的很重,而后隨手掀開了轎門,應七安牽著紅綢下了轎子。
不合身的嫁衣拖到了地上,她踉蹌絆了腳,引得人群一陣笑。
應七安咬了咬唇角,身體微微顫抖,對著應昶施了禮,這才隨著沐玄清跨進了將軍府。
沐玄清走的極快,應七安踉踉蹌蹌才能跟上他。
應昶定定看著這幕,直到人群都散去,自己才翻身上馬離去。
方才拳握的緊,此時韁繩下一掌心的血。
洞房分床睡
拜完了天地,軍營將士吵著要看將軍夫人,沐玄清大手一揮當場便要掀紅綢。
終是喜娘看不下擋了去,護著迷迷糊糊應七安進了洞房。
這洞房自然也是無人鬧的,周遭終于安靜下來。
應七安輕喚了阿青,說自己腳痛。
原是喜鞋不合腳,兩個腳后跟此時已磨出了血。
阿青鼻底一酸,忙打了水小心用棉布給她擦拭傷口,又輕聲細語囑咐了許多隱秘之事。
阿青知那幾個姨娘不會有人耐心同小姐說這些,厚著臉皮同應府年紀大的嬤嬤們打聽了許久。
雖說昨夜已經細細同小姐說了,可是此時還是放心不下。
方才沐將軍橫眉冷眼讓人怕的很,心想他定是不好對付。
血跡擦完,應七安復將鞋襪穿好,在床邊安靜坐著。
此時房內空無一人,方才的委屈,對哥哥的不舍全數在心底翻滾起來,溫熱的淚落到了手背上,她慌忙抹了去,深吸幾口氣才將眼淚憋了回去。
不能哭,不能哭,不能哭。
她輕聲念著,突然思念起起娘親。
盡管娘親早已變成腦海里模糊的影子,可此時此刻好希望她在身旁。
她在身旁,許多辛苦都不會像現在這般無助。
他們或許會過的平凡,但哥哥不必這般辛苦,一家人可以相依相扶。
哪怕是出嫁,自己也會有身合適的嫁衣鞋子,會有人笑著送自己出門,或許難過會少一些。
【YJSS】
但娘親如若看到自己女兒的大婚是這副模樣,怕是心都要碎掉…
應七安抽抽鼻子,眼底又酸起來。
外面一直喧囂吵鬧,不知過了多久才慢慢安靜下來。
她還在走神亂想著,門忽然嘭的聲被撞開,沐玄清一身酒氣站在了門外。
床前的人坐的端正,他在門口瞇眼看了片刻才抬腳走近。
手指一勾,扯下了應七安頭上蒙了整日的紅綢。
突如其來的光亮讓她有些不適,眨眨眼抬頭望向了他。
臉面上還帶著些稚氣,可傾世之姿已隱約透了出來。
小臉微施了薄粉,肌膚吹彈可破,分外清明的雙目最是靈動,顧盼間皆是風情。只是方才應是哭過了,眼角紅紅的,帶著讓人不忍的憐意
難怪應昶如此呵護她,沐玄清心想道。
應七安抿著嘴,見沐玄清不言語自己臉稍紅起來。
見沐玄清張開手,示意自己要更衣,應七安見狀忙起身服侍。
她個頭小,堪堪到他胸口,只得點著腳尖才能他外衣退下來。鼻息間少女的馨香一閃而過,隨即見她一瘸一拐走近木施,踮腳將衣服掛了上去。
雪白的棉襪上有些血漬,沐玄清輕笑聲傲慢道“應府連雙合適的鞋都沒有?”
“時間倉促,未來得及準備。”應七安神色沒有丁點羞愧,回的也十分自然,倒讓玄清有些不悅。
時間倉促,她是在指責自己匆忙娶了她?哼,膽子倒是大!
應七安伸手去解他腰間玉扣。
往常應昶從不舍得讓她學這些瑣碎雜事,她只憑著自己感覺解著那扣子,可擺弄幾下都扯不開,沐玄清只垂首望著她,絲毫幫忙的意思都沒有。
她越發慌亂,手指著了力,啪的聲玉扣竟讓她給扯斷了去。
氣氛一時尷尬。
應七安拿著半截玉扣不知所措怯怯望了眼沐玄清,見他眉眼皺了起來,心如打鼓般咚咚作響。
“對,對不起。”她慌忙道。
“怕我?”沐玄清湊近了問,見應七安沒回話又道“怕便對了。”
他將中衣脫下丟給她,自己去了凈房,沒一會兒傳出水聲。
應七安將他衣服折好,手足無措坐到了床前。
玄清沐浴出來,見她神色愧疚又帶著慌亂的緊張,遂冷聲道“不用服侍,你下去吧。”
下去?去哪里?應七安迷茫看他眼。
沐玄清指指門外,小人似是松了口氣,一瘸一拐快步走了出去。
他本以為她會沮喪才是。
新婚之夜被丈夫趕出去,難道不值得沮喪?
可她方才分明歡快許多!玄清心里頓時有些不悅。
隨即覺得想這些事無聊,倒在床上便睡了去。
幸好屋子有個外間,應七安躺在榻上,腳后的傷方才一折騰此時生疼。
她將棉襪脫了,許是這一日太乏,在榻上慢慢睡了去,竟也沒做夢。
去州北
沐玄清有早起練劍的習慣。
剛出內室便見了榻上的人,此時睡的正酣。
他似是現在才想起自己娶了妻,覺得有些晃神,駐足愣了片刻。
清晨天涼,嫁衣裹的很緊,越發顯的她瘦弱。
一雙小腳露在外面,圓潤白嫩,指甲如貝殼般光潤無暇,只是腳腕上有兩塊刺目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