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沒想過在州北練支兵,可此地貧瘠多老弱婦孺,想要征兵談何容易。今日蔣黎提起,不若假意棄了州北,將十三城拿下。十三城距州北幾十里路程,臨山靠水,陸運四通八達,地勢險要,是塊難得寶地。
兩年前是魏將軍駐守,后被胡人突襲,一夜間十三城血流成河,魏將軍被斬于馬下,胡人肆意屠虐,幾萬的兵馬一敗涂地。他始終不解魏將軍智謀雙全,怎會那麼輕易失了城池…
拿十三城之事稍有不測怕州北也難以保全,沐玄清因此猶豫未決,只是近日,胡人越發猖獗,頗有有難以招架之勢…
想到此,他欲差人去尋蔣黎商議,沒想到他已經跨步進來“你猜我方才遇到誰了?”蔣黎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
“誰?”
“你那小夫人…”蔣黎故意頓了下“的小丫鬟。”見沐玄清臉上并無喜色,他遞上封信道“小丫頭去驛站送信,被我截了。”
闖禍
沐玄清覺得無聊剛要放下,瞥見信最后寥寥幾句“暮明山離州北不遠,先前問哥哥如若將暮明山的棧道斬斷可否設計收十三城,當時哥哥笑我只參對了一半,這幾日揣摩兵書,心想哥哥當時所慮之事可是棄州北,還望應大人指教二三。”每次應七安跟應昶討教時總調皮喚他應大人。
那日阿青剛同人打聽到驛站便匆匆回來告訴小姐,應七安陰郁多日的臉上終于露了點笑意。忙提筆給哥哥寫信,當時忙的焦頭爛額,只覺得有許多話都沒來及的說,便一并都寫了下來。又怕哥哥擔心自己,遂寫了生活細碎,像從前同他講話一樣。
應七安有個愛好,極其喜歡讀兵書。也不知是像誰,別家的小姐姑娘都愛看話本冊子,她卻獨愛應昶書房的兵書。起先應昶覺得小丫頭新鮮頭過了自然對這些生澀的兵法沒了興趣,可她卻癡迷其中且頗有見解,時不時同自己討教排兵布陣之事,應昶都不知她是隨了誰的性子。
些日子她沒有旁的事,早把自己帶的幾本書翻了遍,也巧阿青打掃時在榻底尋出本兵書,這遂了她心意。
跟應昶寫信時她剛悟出些門道,忍不住在信里同他討教幾句兵法之事。卻不知這封報平安的信卻犯了大忌,她也忘了在沐玄清的地盤,信怎會完好無損到應昶手里。
玄清啪的聲將信拍在桌上,雙目帶上了怒氣,蔣黎都被他驚了下。也不顧避嫌之事,將信讀了遍。
他忍住心中的訝異,忙查看桌上的地圖,雖說這圖紙早爛記于心,可還是將信中所說的棧道好生看了番,良久才嘖了聲。
近日他還因想出棄州北的法子暗喜,沒想到應昶早就想到了這主意,還有這個應七安,竟能想到暮明山這個偏僻的棧道,這對兄妹到底是什麼毛病,沒事在家研究這些事。
還把如此機密寫在信里,真不知這個應七安是聰明還是笨...也難怪玄清氣成這副模樣,萬一落入胡人之手,這想出的計謀全廢了去。
“所幸信被我截了,也沒釀成大錯。”蔣黎摸摸鼻子寬慰道,他太了解玄清的脾氣,氣上來指不定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沐玄清的臉極黑,扯過信甩手出了門,蔣黎在他背后喊道“不管十三城了啊……!”
“她主意不錯......喂!你,你可別動手!”
“記得幫我問問她斬斷暮明山棧道作何…!”
玄清不理會蔣黎,此刻他心中的怒火呼之欲出,奸臣的妹妹果真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本也不想見她,把她娶回來不過當個威脅應昶的擺設,沒想到她竟如此不安分,想要插手州北的事情,看來是在府上呆的太舒服了!
他揚鞭快馬回了府,丟下韁繩便沖進了西院。府上下人見他面色陰沉大氣也不敢出,只見他氣沖沖進了西院。
抱著干帕的阿青沒想到這個時辰一直未露面的將軍竟然歸府,她忙行禮,見將軍面帶怒氣,心里兀然慌了下,擔心起小姐來。
她還未來得及開口,玄清已略過她推門進了房。
從未有過的溫暖馨香的氣味直沖鼻腔,房內水汽繚繞,諾大的浴桶格外醒目,白玉般的人兒不著寸縷,伸著胳膊背對著他,膚若嫩玉凝脂,烏發如瀑直到腰際,浸在這氤氳的水汽中美好的有些不真實。
質問的言語全數堵在了喉間,他停下腳愣在原地。
西院倒是有個凈房,是沐玄清一人所用,收拾的極其干凈。可應七安明白他嫌棄自己,若貿然用了定會讓他不悅,她不想同沐玄清有丁點沖突,自然會盡全力避免這些讓他不滿的事發生。
吩咐阿青新買了浴桶,等夜深時才在房內沐浴。這會剛沐浴完,等著阿青像往常一樣將自己裹起來,可門開后卻沒了動靜,她疑惑的轉了身看到了黑著臉的沐玄清,驚撲通聲坐回了浴桶內,將肩膀沒到了水中。
“小姐…將,將軍我能進去嗎?”阿青在門外焦急道,沐玄清被應七安的驚叫喚醒,大步走到門口狠狠關上了門,回頭瞪了眼只露出個腦袋的應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