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擔心,你知我并非脆弱之人。只是昨夜夢到哥哥在西南受苦,今日才有些悶。半年未見,也不知哥哥現在怎樣,再過一月便是哥哥生辰,他是否能記得吃碗長壽面。”應七安說起應昶言語便帶上了哭腔。
“小姐,您并非脆弱之人,大爺又何嘗是呢?盛京中誰人不知他是人中之龍,怎會被這點磨難困住,反倒是小姐該多保重身子,莫要大爺在西南擔憂。您這兩次落難,大爺若是知曉,想必寢食難安。”阿青握住她的手細語安慰道。
“不能讓哥哥知曉...阿青,我好想給哥哥去封書信。”上次寫信鬧出風波后,她便打消了給哥哥送信的念頭。
“阿青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那日將軍既去救小姐,想必也不是狠心之人。小姐自嫁與將軍,在他面前總是噤若寒蟬,夫妻之道可不是如此。你看先前應府幾個姨娘,在老爺面前哪個不是細語軟言,該得的也一分不少的得了......小姐,您可曾想過婉轉侍奉將軍,想必將軍他也不會拒絕...”
若不是真將小姐放在心上,阿青不會說這等話。她在應府常年同家中奴婢在一起,對這些事要比應七安懂得許多。
她出這主意也是見小姐三番兩次遇險,這兩次是幸運沒有性命之憂。
可往后怎麼辦,若沒有人庇護,亂世間當會發生什麼自己想都不敢想。
“我...他討厭我...”應七安悶聲說道。
阿青欲說什麼,馬車卻兀然停了下來。西風坡本就離州北不遠,這一會兒他們已進了城。
彭魁見道路人多起來,心中有些疑惑,這會兒見一老婦先前問道“敢問將士,車里的可是將軍夫人?”
彭魁剛點頭稱是,未曾想那老婦竟跪了下來,彭魁滿頭霧水回頭同車里報了此事。
應七安聞言自車中探出頭,那老婦跪在地上不住道謝,原是那夜逃走時,被應七安請上車的祖孫二人。
應七安忙下車攙起了她,周遭百姓見了,受過她幫助之人也欲向前跪拜,被她一一攔了去。
將軍收回州北后便差人通知百姓回了城,他們知將軍在在城中,打聽了府上的人得知將軍夫人卻未歸,一直在守城中聽著動靜。
這會見馬車華麗,心想定是夫人回了,這才攔了車要道謝。
老婦身旁的小娃娃臉上掛著羞澀的笑意,他很喜歡這個漂亮的姐姐,也不敢開口講話,只將自己手中的蘋果怯怯遞了過來。
應七安見狀笑吟吟的接了過去,輕聲同他道了謝,又對不住道謝的人說道“將軍是仁慈之人,自己不過是做了他所做的事,同將軍比起來,自己所做之事微小,大家實在不必記掛在心。”
她面如皎月,臉上掛著和善的笑意,絲毫沒有丁點架子,百姓便越發喜歡這個夫人。
他們表達自己喜歡的方式也挺直白,將手中現有的物件都放上了馬車。應七安推脫不得,只得又好生同大家道了謝這才離去。
“聽別人報不信,這會兒親眼見了吧,人家那夜是真真幫了別人。”塔樓上蔣黎戳了戳沐玄清。
“百姓是我差人疏散的,城也是我打下的,怎的好都落到她的身上?”
“嘖,你還真是小心眼,前些日子彭魁那里收了多少兵。還不是大家見你仁善是可托付之人方來參軍的,百姓不似朝中那些人心思多,他們直白的很,你對他們好,他們便把命交付給你。”
蔣黎嘆道。
沐玄清未語,盯著那輛馬車朝府中駛來,他不知為何不想見應七安,許是那日營帳中的場景太過曖昧,他還有些消受不了。
他同蔣黎剛出了府,彭魁趕著的車便停到了門口,真是巧的很,稍晚會兒不行麼,往常不見彭魁趕車這麼快!
應七安下車見沐玄清立在門口微微一愣,隨即同他二人行了禮。
果真一見面兩人之間便泛起莫名尷尬的氣氛,蔣黎同彭魁也被這尷尬的氣氛感染了,轉著腦袋眼睛不知該落在何處。
“將軍是要出門嗎,今夜回府嗎,我好差人打點?”應七安率先打破了寂靜。
“不歸,你好生歇息吧。”說罷抬腳便走,蔣黎同彭魁臉上微露尷尬,同應七安拜別忙跟了上去。
見他們走遠,應七安才呼氣,幸好他不歸,不然自己要怎辦...方才腦袋是打了什麼結,竟問出那麼一句。
阿青法子還是算了吧,自己一見他便慌了神,再去討好他,豈不是要了自己的命...
你可知為人妻子要如何?
自玄清拿下西風城的消息傳入京后,朝野中難免掀起陣風波。五殿下雖未多言,可面上能看出喜色。玄清是他的利將,玄清若能平胡人之犯,便是自己護國有功。
這幾日他王父王這里走動也多了些,這次是同父王商議,待玄清拿下十三城他欲往邊塞走一遭。
一是待父王給玄清上次,二是將在外,兵在手,總是放任也不是長計。先前削玄清手中兵時,是自己同父王諫言,當時父王對自己贊許有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