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玄清奪了十三城,北境不出兩年或要有天翻地覆之勢,到時是否要召玄清回京,要看父王意思,亦或是看自己是否需要...
京中傳來賞賜消息時,定陽焦銘差大將徐凌帶來了幾萬兵馬,要助玄清拿下十三城,短短兩個月,焦銘態度已變化如此。
玄清欣然允了,打仗不是小孩子賭氣,今日暫收幾萬兵馬讓焦銘定心罷了,來日他們有的是時間合計定陽之事。
如今已是年底,不日后他便要起兵十三城,這一戰他胸有成竹。
定風坡這兩月內攔截了不少糧草,天寒地凍,胡人近日已從十三城內撤出不少兵馬,此時是極好的機會。
傍晚時分他快馬回了府,臨行前還是要帶著父親那柄長弓才安心。
前腳剛踏進西院,便見了如猴子般吊在樹上的小東西。
穿了襲月色的的軟緞夾襖,淺桃色的乘云繡棉裙,烏絲垂肩,青蔥似的小手攀著樹干,寒風略過,裙腳微微翻動,鞋襪于是露出了一角。
玄清突然有些后悔回府,這景象,只覺得胸中悶氣往外溢。
誰家夫人會這般?如此不修邊幅的女人,他長這麼大真是第一次見!應昶就是這般教導這個寶貝妹妹的?
原是方才西院竄進只奶貓,慌亂間上了樹卻膽小下不來,一直在樹梢叫的凄慘。西院又無竹梯,應七安打小樹爬的不錯,心想西院也沒外人,便自告奮勇上了樹。
只是將奶貓捉住后滑了腳,麻利攀住了樹干,此時正在上面蕩著。
家仆慌成一團去找竹梯,剛到門口見將軍不知何時回了,生生住了腳,行禮都忘了去。
沐玄清向前幾步,那只猴倒也靈活,自己蕩了下抱住了樹干,兩三下翻了下來。
她心思都在衣襟里奶貓身上,自然沒發覺靜的出奇的院子哪里不對。
“阿青,你快來看…”她念叨著轉了身,見阿青眼皮都要眨斷,順著她的目光抬頭,那尊黑臉大佛兀然映入眼簾。
余下的話生生吞到了肚子里,她在原地靜止成根木雕。
懷中的奶貓卻不安分,奶聲奶氣叫著探出了腦袋,無辜看著眾人。
沐玄清快走了兩步到她面前,伸手拎出了那只貓,見她神色緊張開口問道“你喜歡?”
應七安微微點了下頭,沐玄清轉手將貓丟給旁邊家仆道“丟出去。”
于是應七安豐富的表情上又加了抹的沮喪,沐玄清冷眼掃過她,抬腳跨進了房內,院子里的人捧著貓忙散了去,生怕將軍的怒火波及到自己。
應七安心里嘆口氣快步進了房中。
“將軍是來取東西嗎,可是要我收拾什麼?”她勉強堆起笑問道。
自己的確是想取了東西便走,可見她如此問了,察覺到那點小心思,遂不想如她意開口道“宿。”
語必將手攤開,示意他要更衣沐浴。
應七安見狀忙踮腳脫去他外衣,放好后又湊近解他腰間的玉扣。
這次格外小心,只那玉扣偏偏同她作對,橫豎扯不開,沐玄清不耐煩剛要搭手,聽得啪的聲,婚禮那夜的悲劇還是重演了遍。
“......”
應七安手握著半枚玉扣欲哭無淚。
“你還真是德才兼備!”
他自己脫下中衣去了凈房,在浴桶坐了片刻,想起自打踏進院子的一幕幕,竟被氣笑了去。
待他沐浴完天色已不早,外間桌上擺了幾樣菜肴,只放了一副碗筷,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趁著玄清用膳間當,應七安已沐浴換了件衣裙,本以為沐玄清不會踏進這院子,這兩日穿衣隨便了許多,他既然留宿,自己自然不能那麼隨意。
這會兒換了身杏粉色襦裙,她不喜花哨,只裙系有些樸素花樣,越發顯得腰肢纖細,仿佛盈盈一握。
阿青方才用干帕將她那頭烏發的水吸干了挽了個簡單的發髻,頭發微濕襯的面龐越發的白。
雖素面朝天,卻不比涂脂抹粉的女人差,若不是玄清不待見她,應七安算得上他見過的最好看的女人。
見玄清一語不發坐著看書,應七安轉進內室整理起床鋪,給他換了嶄新的被子,又將他放亂的衣服整理好。
心里自我寬慰,幸好沐玄清討厭自己,他們不必同床共枕,不然面對他那張不茍言笑的臉,自己要嚇去幾年的壽命。
待收拾好便在內室窩著,直到沐玄清走進來,她討好的看著他輕問道“將軍可要歇息了?”
沐玄清見她想趕緊出去的心思全然寫在臉上,便一語不發坐到了床邊。
應七安見狀開始悄悄往門外退。
“去哪?”玄清望著她。
“將軍不是不喜我在旁。”應七安小聲道
“回來。”玄清點了點床,見她小臉上聚起了愁容,心里終于舒坦了點,應七安苦著臉走近了,站在床邊不知所措望著他。
玄清翻身上了床,見她還愣著,便又拍了拍床內側。
床下的人小心翼翼爬上去,生怕碰到他丁點,在離他稍遠的地方剛躺下,聽得他慢悠悠問“你合衣睡?”
應七安愣了下,復又下床,將外衣束腰脫了去,床只爬了一半又聽玄清道“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