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吩咐阿青小心的間當,腕間一緊,掛著的錦袋被用力扯了去。
“賊!”阿青呼了聲。
那人身影極快的隱入了人群中,應七安此時顧不上阿青,拔腿便去追。
橋上人多的很,那人又竄的極快,應七安一路飛奔,頭上的帽子也散落下去。
她容貌實在出挑,跑了幾十步路,已吸引了許多的目光,路人紛紛看向她交耳低語,虹橋便越發擁擠了些。
橋下的玄清等人正巧路過,見這等喧囂多看了幾眼,只一眼,沐玄清便認出了應七安。
在人群里耀目的很。
火紅的斗篷隨風鼓動,在她身后飛揚著,遠望去像叢明艷的牡丹。
這朵牡丹正沿路飛奔,似是沒看到自己。
玄清稍往前挪了步,應七安來不及躲,扎實的撞進了他懷里。
“抱歉,抱歉。”顧不上被撞的生疼的鼻子,她轉頭要繼續跑,未曾想衣領被人揪了起來。
“放手!”她輕喝道,覺得這人實在無禮,伸手便扯,未曾想衣領卻紋絲不動被人攥著。
“成何體統!”
玄清一開口,剛欲炸毛的兔子瞬間泄了氣,心想真是背的很,她聳拉下腦袋,不敢回頭看他。
“仁兄管的真寬,不過被撞了下,扯著人家姑娘不松手,實在無禮極了。”橋頭上斜坐了個年輕的男人,看上去風流倜儻,一雙鳳目生的極其特別,眼神卻平靜如湖。
即便他全身上下透著蕭灑的風流氣,可因這安靜如星子的雙目,絲毫不另人覺得他輕浮。
百姓們也不識得沐將軍,聽男人這話說的有理,便跟著紛紛附和,只道沐玄清過分。
“你是何人,于你何干?”玄清并未松手,眼神卻瞬間冷了下來。
“不過是個愛管閑事的閑人,凡是看不慣的都愛管一管。”男人從橋頭翻下走近他們,將手中的錦袋遞到應七安面前,嘴角一勾微笑道“喏,幫你追到了。”
他是我夫君
“正是,多謝。”應七安伸手接過,忙跟他道了謝。
“喂,我說,你也該放手了吧?”男人對上沐玄清的眸子,絲毫沒有退縮之色。
“不放怎樣?”
“那抱歉,我只得用點辦法讓你放手。”男人的目光稍變了些,右手食指不易察覺的勾了個弧度。
兩人間的氣氛莫名緊張起來。
應七安眨眨眼看了看二人,猶豫下開口道“公子,這位是我夫君,他不是壞人。”
聽到夫君二字,玄清手指稍松了些,心里泛出絲從未有過的奇異之感。
‘是我夫君’好似是自己對她該擔著責任一般。
男人眼中那絲不易察覺的殺氣頃刻散去了,挑眉笑了聲道“是嘛,那你愛扯多久扯多久。”
說罷轉身揚了揚手,姿貌實在是灑脫極了。
“這位姑娘,你眼光不怎的好。”他隱進人群中時開口喊了聲。
蔣黎噗的笑出來,連個外人都能看的這麼透徹,可見沐玄清對應七安是多麼惡劣。
“你說他你是夫君,你便是那個應七安?”
蔣黎身側站著個姑娘,生的秀雅絕俗,面上帶著輕靈之氣,穿了身颯爽利落的衣衫,看上去十分招人喜歡。
應七安點點頭,衣領還被玄清扯著,實在有些尷尬。
見她耳稍微紅了,玄清終于松了手。
那姑娘也是直率,上下打量她遭開口道“話說前面,我跟你公平競爭昂,輸了莫要哭,我最怕女人哭。”
“爭什麼?”應七安迷惑問道。
“當然是爭沐玄清啊!”
哦,你直接拿走好了,我不要。她心里這麼想著,自然不敢說出口。可沐玄清卻從她面上讀了個通透。
“你們先回罷,我稍后到。”玄清開口道。
蔣黎撇撇嘴,心想應七安怕是要倒霉了,不等禎珂開口,便扯著她衣袖飛速溜了。
“今天出府是為了給母親買絹帛,方才欲回時糟了賊,不是故意要儀態不端的。”怕挨訓的應七安先開了口。
“府上是缺馬車麼?”玄清開口問。
“不缺。”
玄清懶得再訓,見周遭男人目光多停在應七安面上,心中不爽,抬手拉起她斗篷的帽子將她罩了起來,扯著她手腕快步離了此地。
終到了停在街口的馬車前,玄清悶頭上了車,見應七安半天沒動靜,撩起車簾見她抱著錦囊歪頭思索,這會兒開口道“將軍,您是要我跟您同乘車?不然我還是走回去吧。”
“上來!”
應七安苦著臉坐進了車里,見玄清一臉要發火的模樣,突想起凝云的教導,吸了吸鼻子做了副委屈的模樣“他搶走的是我給你買的玉扣。若是錢物,便不追了。”
邊說邊打開手中的錦袋,將里面的玉扣倒在了手心里。
原來還記得玉扣的事,玄清心情好了點,欲講的重話減去了一半。
又見她翻了下錦袋,數了數手里的玉扣,滿張臉都寫滿了沮喪“原本是六枚,還是被搶去一個。”
“少便少了。”
“這是我辛苦挑了許久的!”應七安嘟囔道,越發不高興了些,縮在車子角落里悶著頭。
有點可憐...玄清這麼想著,放緩了聲音道“玉扣是我用的,你沮喪什麼。”
“對哦,將軍既然不在意,那便算了。”她抬頭笑道。
這臉變的也忒快了點!
玄清也沒過腦子脫口而出“我何曾說不在意了?出府不坐車才惹上這些麻煩,還將玉扣丟了,分明是你粗心大意,怎的還不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