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你叫我看下,不然我便去告訴母親。”應七安說的一本正經。
這家伙真是會找法子。
玄清無奈,哼了聲松了她的手背過了身。
此時覺得有些后悔回府。
中衣只撩開一點,便見了肩頭那塊淤紫,木施砸的確實很重。
“我真是太笨了。”應七安無比懊惱,拿了手旁的藥酒,邊吹氣邊小心給他揉著那塊淤傷。
玄清起先繃緊的身體逐漸放松下來,任由她柔軟的小手蓋在自己肩頭“知道自己笨,還有的救。”
這次兔子沒還嘴,玄清覺得奇怪,回頭見她癟著嘴巴,眼角垂著,掛了星星點點的淚。
他們兩個到底是誰受了傷...真不知道這家伙哪來的那麼多眼淚,明明疼的是自己,她掉什麼金豆子。
“對不起。”應七安上好藥小聲道,給他拉好中衣,面上的沮喪始終散不去。
“小傷罷了,沒那麼嬌氣,早些睡吧。”
應七安唔了聲,心想他這是在安慰自己?
還以為又要劈頭蓋臉的教訓的...最近這人真是中邪的很。她收好東西后熄了燈,小心翼翼爬上了床。
往常這時候應七安早就困了去,今日也不知怎的了,絲毫沒有睡意。
方才阿青的話又泛上心頭,她歪頭看了眼玄清,心想若他們沒有那麼嫌隙,自己開口問哥哥的事,他會不會告訴自己呢?
“將軍,您睡了嗎?”
“睡了。”玄清本就比旁人更敏銳,自她躺下自己便覺得被她盯著看,十分不自在。
睡個頭!應七安心里哼了聲,歪頭問道“您是同白日里那個姑娘飲的酒?”
她不過隨口問了,語氣也是淡淡,可玄清卻像被人戳破了什麼秘密,心里竟有些慌亂。
今日飲酒的人不止又禎珂,還有蔣黎,軍營里許多將士們...怎的她這麼問,好似自己單獨去跟個姑娘飲酒了般,自己心底這絲歉意是怎的回事?
“嗯。”他莫名應了聲。
良久應七安才哦了聲。白日里那姑娘便要同自己公平競爭的,看起來就算自己有心思同她爭也沒什麼勝算,玄清似是很喜歡她的樣子。
這陣沉默將玄清的睡意折去大半,也不知應七安再想什麼,但是總覺得她不高興了。
“那你們...”應七安想問,那你們是怎的認識的。
“還有蔣黎,軍營中的許多將士,大家一起飲的酒,你腦子里在想什麼東西?”玄清反問道。
“也沒多想,就是想問你們是怎麼認識的來著。”應七安往被子里縮了縮,直覺黑暗里玄清眼神不怎麼和善了。
“她是我師妹,幼時父親讓我拜靖山雷隱山人為師,禎珂是師父的女兒,我的師妹。”
“我知道,我知道。雷隱山人一條玄鐵軟鞭叱咤江湖,還有他的七殺陣,也是戰場上極難破的陣法。”應七安突然來了興致,翻身起來興奮道。“沒想到竟是將軍的師父,真叫人羨慕...”
她似是忘了自己同別人飲酒的不快,這種極快的忘性玄清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不高興。
“你羨慕什麼。”
“我也想看看七殺陣,想看看我的法子破不破的了。”應七安復躺下來。
玄清笑了聲。
“你笑話我...”應七安嘀咕了聲。
“沒有...”玄清忍不住又笑了聲“你若想看,下次帶你去便是,到時你看看自己能不能破得了。”
突如其來的苦惱
“你會帶我去?”應七安又坐起來,面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這有何難...不過你今夜還要一驚一乍多久?還要不要睡?”玄清無奈道。
“這便睡了。”應七安復鉆回到被子里。
只過了片刻她又探出頭,
“將軍您睡了嗎?”
“......”玄清這次沒應她。
“今晚,謝謝你。”她以為玄清睡著了,用氣聲說道,微不可見朝他身邊湊了湊。
黑暗里玄清的唇角勾了起來,還不是太沒良心。
涼城的春來的要早些,一層薄薄的春雨飄過后,院子里的桃花顫巍巍吐出了花蕊,籠在如煙的細雨里分外嬌美。
應昶今日得閑片刻,才賞到了這抹春色。
此時若是蘇向風在,定會搖著他那把不離手的扇子,吟幾句應景的詩。
那時蘇向風問應昶為何一定要他去博這個狀元,他們兩人在一起不是已經可以做許多事情,那個官銜便那麼重要?
應昶道,“大桓如今看起來是一塊完璧,可隱秘處早現了細紋,不出兩年或有分崩之勢。你不僅要博個狀元,還要在朝中盡快嶄露頭角,博得一席之地...要得到某些東西,在朝中為官要比做聰明的布衣便宜許多...”
“我總覺得,你想要的比我從你身上看到的還要多。”蘇向風的扇子抵在他的肩頭點了兩下,言語雖調侃,可眼神分明認真許多。
“只是想在亂世中求個安穩罷了。”應昶推開他的扇子。
“喂,應昶,你若想要旁的,我同你一起拿便是。”蘇向風臨行前笑道。
......
再過兩日春闈放榜,不出意外他應是第一名。蘇太守當時要他聽完榜再走,可蘇向風不想被父親拘著,提早便往京中去了。
“反正也是第一,沒什麼好等的,不如慢悠悠的進京,還能順道見下你的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