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你,我不在這些時日,可不要太思念我。”
莫不是被他說中了,自己今日倒真有些想他。看到這般景致,風流蘊藉的蘇向風不知要吟出何等驚艷之詞。
“應大人,有人求見,說名于中。”家仆在門外道。
“可說了何事?”
“并未。”
應昶微蹙起眉,面上那絲輕松瞬間散了去,于中,他從未聽過此人的名諱。
來人約莫二十七八歲的年紀,說自己是涼城的鹽商,上次堤壩捐了兩千兩的錢財。他面色帶著商人固有的圓滑之氣,說了些漂亮話后開口道“我聽聞,許多捐錢財之人,都謀得了一官半職...”
應昶未等他說完,抬手打斷了他的話。
他抬目,面色極冷道:“此為不實之言,我從未有過如此允諾。怕是放出消息之人另有所圖,以致于訛傳至此地步!”
于中見狀笑了聲忙到“大人莫動怒,或是小的聽錯了,如此便不叨擾大人。”說罷起身行禮欲走。
“鹽商捐款的冊子我均已過目,并未記得有于中的名諱,你究竟是何人,又是為何今日來同我說此話。”應昶理了理衣袖,他閱書過目不忘,不會記錯。
于中頓了腳,面上也未見尷尬之色,“應大人才華蓋世,又如此機敏,難怪能將西南治理至如此。”
言必他忘了眼廳內站著的家仆,訕訕笑了聲。
應昶掃過他,抬了抬手指,伺候的家仆忙低頭退了出去。
“方才同大人討個官,大人拒了在下,但是在下還是要給大人送個禮。”于中笑道,面上的圓滑之氣已不見了蹤跡。
“無功不受祿,請回吧。”應昶端起了茶杯。
“不過是句話,也不算不上受祿。
我家主人說,應大人精貫白日,心系大桓,雖暫居池中,但不日定遇風云,到時你們怕少不了交集,不若先來同大人交個朋友。”
應昶挑了下眉稍,見他腰間有枚極精巧的玉佩,虛虛被衣褶擋去一半,“勞煩告訴你家大人,來日在交朋友也不遲。”
“話在下一定帶到。不過若是完不成主人的吩咐,想必便會丟了性命。來府上間當在下詢問涼城百姓,都道大人是清明仁慈之人,定不忍見小的因句話丟了性命。”他在旁邊的桌上放了個錦囊“看或者燒掉大人隨意處置便是,在下送到便好。”
應昶未來得及拒絕,他已極快的閃出了門,身影掠過墻頭不見了蹤影。
桌上的錦囊很輕薄,應昶踱步走近拈了起來。
他在朝中從來謹言慎行,除了三皇子,極少與人過分親近,實在不知有誰會‘惦記’自己...
一張薄薄的紙,只寫了幾個字,‘徐致反。’
徐致,是皇后的人,他怎會反?
應昶眉頭蹙了起來。
皇后的勢力這些年確有增添,可皇后是因太子緣故才籠絡徐致,他怎會在如此間當謀反...除非太子他的位置......
徐致手中精兵近二十萬,與西南不過一江之隔,所處西決城地勢復雜易守難攻,是塊極好的厲兵秣馬之地。
這些年他戰功累累,又加上皇后暗助,在朝中極賦名望。圣上既是想動他,想必是已發覺什麼,亦或者堤防著什麼。
應昶不關心徐致,他早已料到會有今日。他在意的是圣上會讓誰去平這反。
誰立了功又手中無兵,哪個皇子最是安分?沐玄清的名字便躍在了腦中。
邊塞距西南雖遠,但渡船兩不過一月的行程,如今這消息隱秘,想必并未有人知曉,沐玄清暗中趕來,徐致只會措手不及,即便西決城難守,或許也沒有招架之力...
當年,魏凌不正是如此麼...想到這個名字他心口一痛。
魏凌雖死在胡人之手,可在胡人破城前,已有人進了城,他兩面受敵,才招架不住...只是當時或是連圣上都未想到,胡人會在那夜突襲十三城...
沐玄清,怎的偏偏是他?又是誰得了這個消息送與自己?應昶突然覺得十分迷惑,到底是離開朝中太久了,一年的時間即便三殿下的消息遞的靈通,終是了解的沒那麼及時。
這一戰,自己究竟該作出何般姿態,他少有的苦惱起來。
我要勾引沐玄清
同樣接到了這短短三個字的人還有西決城的徐致。
徐致今年四十有余,身姿挺拔,氣勢剛健,一副雙戟用的出神入化。
眼下縱觀西南,二分之一的重兵都在他手中,掌管另外一半的邢超雖明里與他平起平坐,暗地早已臣服于他。
徐致雖低調,可誰人都知這個西南的兵權,皆在他一人之手。
他本家并非名門望族,這般地位是靠著滾著刀尖踏著鮮血一步步走到的,徐致并非是個空有蠻力的武夫,為人玲瓏又極其聰慧。
如若不是這般資質,也不會被皇后看中招攬。
這幾年太子在朝中勢力越發不濟,結交的謀士雖多,可并未有誰出挑,幾個皇子對他的位置虎視眈眈,再過兩年各自封王封地后,想必少不了紛爭。
皇后招攬徐致,便是要給太子留一條路。
徐致自然知道這點,也知自己幫助皇后并不會有好結果,只是這兩年他暗中所謀之事實在需要皇后這般的朝中勢力幫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