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也因了那些朝中恩怨,應七安被無辜的牽連其中,沐夫人只覺得一直虧待了她,心想她若對玄清無意,便由著自己性子過便好,至少能在沐府過得開心些。
未曾想今日她竟主動同自己詢問玄清的喜好,難道是對玄清動了心意?二人若是真能修成正果,也算解了自己心中的疙瘩。
沐夫人很開心,拉著應七安說了許久,從玄清兒時一直聊到現在。
沐玄清幼時便不愛與生人多言語,也不似別的孩童那般活潑,喜歡自己琢磨書本,在者便是雷打不動的每日練武。拜師后沒多久教書先生便言他智意所及,有若成人之智。
雖不善言語,性子卻頗為直率,不喜妄言,也不喜被人所欺。
因他沐家家風甚嚴,他父親對他的教導頗為嚴苛,不僅是讀書習武之事,品性的教導也絲毫不少。
他面上雖冷,心地卻十分良善。幼時曾垂憐家仆將打破硯臺之事攬在了自己身上,被父親罰了五鞭,五六歲的孩子,即便沐將軍收著氣力,可以也受不住手指粗的鞭子。可沐玄清一聲不吭忍了下來。
后是那家仆看不過,才道出了實言。玄清父親問他時,玄清只說,罰已罰過了,此事便了了,錢財之事都是小事...
“再大點后多跟著父親在軍營,十五歲起便同父親駐守邊塞,四處征戰。常年浸在沙場,性子越發冷了些,但我總覺得他心地同小時候并未又太大變化。”
“他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我看他的眼神便知曉,這孩子還是幼時那個倔強又良善的性子”沐夫人笑了笑又繼續道“他亦沖動,或是做了錯事,可等他自己想明白時定會去彌補。”
“安安,母親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也知道玄清他虧待于你。母親不求你要委屈為玄清去做什麼,只希望你在沐府過得開心些。當然若你對玄清有心意,那是他的福氣,母親自然是高興許多。”
應七安心中一暖,沐夫人什麼都知曉,卻從未因此為難自己,她打心眼覺得沐夫人真的善良極了,又覺得自己十分幸運,能有這樣的一個阿家。
回南院的路上她便決定,要試試凝云姐姐教自己的那些法子,盡力同這個黑面閻王好生相處......
她喚了阿青,預備去街上買些東西,因上次玄清揶揄質問府上沒有馬車,這次她出門便乘了馬車。
方才母親說了許多玄清的喜好,清晨喜歡練劍,夜里看書喜歡吃清苦的蓮子羹,喜歡花茶,愛好的話下棋算一個...
上次的棋盤被他摔碎了去,再去買一副吧,然后置備點他喜歡的東西。
馬車確實要比兩人走路要快許多,不一會功夫便采買齊全了東西。
街上人多,馬車行的慢,應七安有些無聊撩開窗簾望了眼。
這一眼恰巧看到個滿臉橫肉男人將一老婦的攤子推翻,“沒錢你擺什麼攤子!在大爺的地盤還敢賴賬!”他圓目瞪起,對著滾落的果子狠狠踩了幾腳。
“大爺留情,大爺留情,我們全家老小,都指著這點生意。”老婦淚流滿面,先前抱著男人的腳。周遭盡是看熱鬧的人,此時卻無人向前阻止他。
“滾開!不交錢,便不能在老子的地盤賣東西!”男人拔出腳欲朝她踩去。
“住手!”應七安在車內斥了聲。
男人怔了下,在這片,還無人敢叫他住手,聽得是個略帶稚氣的女人聲音,他饒有興致瞇起了眼睛。
應七安下了車,今日坐馬車她便沒有穿斗篷,此時帶了阿青給她備的幕離,眾人雖看不清她的面,但見她姿態不俗,便猜測她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只是不知何人罷了。
“你是何人,為何在城中如此放肆。”應七安吩咐阿青將那老婦攙起,帶到了自己身后。
“你問老子是何人?”他大笑聲,“這城中竟有人不識我衛參!你是哪家小娘子,敢來管我的閑事?!”
“有何管不得?光天化日,橫行霸道欺侮百姓,便是普通人也當管一管!”應七安絲毫不懼他,厲聲說道。
“好大的膽子!我倒要看你如何管這事!”衛參先前跨了一步,面色陰沉“也想看看這城中有何人敢管我衛參!”
“你毆打百姓,肆意收取雜稅,如何管你我想官老爺自有定奪!”
“官老爺?!”衛參又跨了一步,逼近了應七安,也看清了些她在輕紗下的面容,不禁怔了下,雖看的隱約,可容貌之美是他平生未見。
“你去打聽下我是誰,同這個十三城的沐將軍又是怎樣的關系!”衛參不懷好意笑了聲“小娘子既然想管我,不若先讓本大爺看看你樣貌,若何了大爺心意,大爺便不跟你計較,怎樣?”
“放肆!”她喝了聲,后退一步“不管你同沐將軍什麼關系,也不該做此等惡事,不僅犯了大桓之法,也污了將軍名諱!”
衛參怔了下,心想這女人竟絲毫不懼他,越發興奮了點。他哼了身做了要走的姿態,應七安稍松口氣,衛參卻突然轉身口中吼道“你還敢不敢管!”邊說邊將手中長鞭嗖的聲甩到了她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