嘹亮的鞭聲,塵土飛揚,周圍靜的可怕。
尋常姑娘早嚇哭了去,可應七安半步未動,只淡定拂了拂衣袖,聲音沒有絲毫懼意“今日,我管定了!”
衛參從未被人如此不放在眼中,揚起巴掌揮向她的幕離,突覺手肘鈍痛瞬間哎呦聲沒了氣力。
應七安抬眼望去,人群外沐玄清同蔣黎策馬立著,也不知看了多久。
“我就說是你的小夫人吧,記得給我銀票”蔣黎極小聲的在沐玄清耳畔道。
原是他二人方回城,聽得這邊喧囂,蔣黎便開玩笑說是不是他那小夫人又闖了禍。玄清起先并不理會,聽他如此講才過來望了眼。
只是他方才并未來得及出手......
爭吵時候先服軟,必要時候便落淚
“你管定了?你拿什麼管?有膽子去跟將軍府作對?”衛參似是以為自己聽錯了,接連質問道。
“她管不得,我管不管得?”玄清下了馬,他臉上掛了副要殺人的模樣,這等壓迫感讓人群自動給他讓了條路。
應七安方才其實嚇的不清,見了沐玄清不知為何一顆心才靜了下來,她快走了幾步躲到了他身后,指著衛參道“夫君,他欺負我!”完全沒了方才的氣勢,言語里帶著些委屈,又帶著些仗勢欺人的意味。
夫君兩個字出口,衛參雙腿已如過篩般抖個不停。他是識得沐玄清的,當時芷溪引他在沐府遠遠望了一眼,他還記得芷溪所言:在十三城旁人會忌憚他與沐府的關系不敢拿他怎樣,可若撞上沐玄清還是這副跋扈的模樣,定是沒人救得了。
“將...將軍...”衛參腿像沒了氣力,撲通跪到了地上“小的有眼不識不識泰山,不知這位是將軍夫人。”
“夫君,他欺壓百姓,還動手打人!”應七安扯著沐玄清的胳膊,只探出個腦袋。沐玄清見她如貓般的模樣,心想方才你不是氣勢凌人,此時怎的不囂張了。
他側了下頭想要揶揄,見她衣袖處被方才的鞭子掃到,已破了開來,心中沒緣由的竄出陣火。
“誰允你在城中收稅?”他聲音不冷不熱卻讓人心中隱隱發怵。
“我...我沒有...大家可是看到了,我可沒干此事...”衛參忙對著人群說道。
“就是有!”應七安見他如此無賴,有些惱怒起來。
眾人未曾想將軍竟來了此地,又有將軍夫人仗義出頭,往常被衛參欺壓過得人紛紛忍不住怒道“衛參仗著將軍府的名頭,時常欺壓我們,同我們收保護費。”
“挨打都是常事,甚至有時還會牽連家人!”
眾說紛紜,衛參早已沒了方才跋扈的模樣,忙道都是誤會,橫豎不認賬了。
“你方才說同我府上有淵源,我倒是想問,你是同府上的誰有淵源?”玄清低頭問。
“是...是芷溪姑姑...小的是她的遠房侄子。”衛參見將軍問了,忙不迭的說道,面上也堆起恭維的笑意。芷溪在衛府輩分大,有個如此大的侄子也不足為怪。
玄清面上堆滿了不悅,他不過收回十三城短短數月,已有府中人的親信驕橫至此,此時只覺得自己頗沒顏面。
“君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我沐府一個不知名的親戚,來人,將他帶走,軍法處置!”
玄清手下的將士頗知道他的性情,已然知道沐玄清非常不悅,忙將癱軟的衛參帶了下去。人群中這時傳來一陣叫好聲。
方才受了應七安幫助的老婦此時跪于地上,接連朝著應七安道謝。應七安從沐玄清身后出來,忙攙起她,又讓阿青給了她些錢銀,好生將她送走。
“回府。”玄清看著她淡淡說了句,快步進了她的馬車內。
蔣黎見狀嘖了聲,最精彩的地方沒看到,實在可惜,他笑了聲吩咐隨從牽了玄清的馬便朝軍營去了。
應七安慢吞吞上了馬車,阿青見狀便跟在了車旁。
車內只剩他們二人,霎時安靜了下來,玄清沉著張臉不言語,應七安也不敢貿然開口。
自己還想討好他,沒曾想方有這念頭便鬧出個麻煩...這討好之路也著實艱辛了點。
“你...”“我...”
兩人同時開了口,應七安腦袋一縮做了個請的姿勢,心想著你訓你訓,我不跟你爭。
“你方才那般,若是我未及時趕到,當如何?”
“挨打唄...”她聲音極小,卻一字不落落到了玄清耳朵里。
你還知道挨打!玄清心想道。
“將軍,我錯了。”應七安舔了舔嘴角,面上堆起了討好的笑意。
“錯在何處?”
應七安努力想了會兒,竟然想不出自己錯在哪里。
“錯在不知自己錯在何處...”她試探回了句。
玄清面上果真不怎麼高興,錯在不知自己錯在何處是什麼鬼話!
“是不是我不在府上幾日,你尾巴便要翹到天上去!”玄清瞪了她眼,手卻扯過他胳膊,將破掉的衣袖撩起,見小臂潔白光潤,沒有什麼傷痕,他才撒了手。
“那個衛參,真是可惡極了,將軍您不知道他方才動手打人,若非我打不過...”她訕訕住了口。
“怎的,你打得過還要同他動手?”
爭吵時候先服軟,必要時候便落淚...應七安驀然想起凝云的教導,立馬換了副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