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發愣間,阿青已進了房匆匆行了禮焦急道“將軍,今早芷溪姑娘將我家小姐喚走了,直到現在都未歸府,方才我去老夫人那里打聽了下,說小姐被老夫人罰了,已在佛堂跪了大半日。”
“因何事?”
“好像是昨日街上那人...”
玄清眉頭皺起,抬腳朝佛堂去了。
蒲團上跪著的人身子歪了些,這會縮成一團微微發抖,玄清心底一疼快步走了過去。
一件溫暖的外衣將自己裹了起來,隨即覺得腰間一緊,玄清將她從蒲團上抱了起來。
“夫君...”應七安低底喚了聲,伸手攬了他脖子。心中的委屈像開了一角,此時全部涌了出來。
玄清低眼,見她小臉凍得有些發白,嘴唇也不似往日紅潤,他將她攬的越發緊了了些,快步出了佛堂朝南院走去。
周遭都是木質的清香,她被圈在溫暖的懷抱里,心里慢慢安靜下來,涌出許多從未有過的安全感。原來沐玄清這樣的人,也會讓人覺得有安全感。
“快去取些熱姜湯。”玄清對滿臉焦急的阿青吩咐道,快步進房將應七安放到的床上,拉起棉被將她裹了起來。
“祖母會生氣的。”應七安悶聲說道。
“是因為衛參?”玄清開口問,見她怯怯點了點頭,面色瞬間不怎麼好看。
“你不要生氣。”應七安有些著急,伸手拉住他的手“祖母已說我蠱惑你心智,若你再發脾氣,想必她又要責備我。”
她手冰的很,玄清未言語,伸手將她兩只手拉在了掌心,雙手包了起來。
“我是不是又做錯事了。”應七安縮在被子里問道。
“并未。
祖母她年紀大,平日也嚴苛許多。”
“那要不要,先去同祖母解釋下。”
阿青已將煮好的姜湯端了過來,玄清伸手端起,舀起吹了幾下送到了她嘴邊。
“將軍還是先去祖母那里罷,若是祖母不消氣,我還是要被罰。”應七安心想,往常你不是不愛管我的,今天是怎的了
“你是不是不愛喝姜湯。”玄清盯著她眼睛,見她神色一閃,滿臉寫滿了你怎的知道的心思。
“沒...,怎麼會...”應七安尷尬笑道“我自己喝便是,就不勞煩將軍了。”
“你不喝完,我便不去。”玄清真的很會打她的七寸,應七安蔫了許多,皺眉將湯匙含在了口中,辛辣的姜湯直入心間。一口剛喝咽下,玄清又遞過一勺,簡直不給她喘氣的余地。
只喝了半碗,應七安便縮在被子里再也不肯不來“真的喝不下了,我還是去佛堂罰跪吧。”
嘖,寧肯罰跪也不喝,是多大的怨恨,玄清手伸到被中探了下她額角,見已微出了汗,這才放下了碗起身出了房。
“你是因那個應七安來同我講情?”老夫人開口問道。
“不是講情,孫兒只是在講昨日看到的事實,那個衛參不守大桓律法,當街毆打百姓。是我要按軍法處置他,同應七安無分毫關系。”玄清開口道。
“既同她沒關系,為何要處罰的如此重,你知不知道他是...”
“祖母,孫兒不會因此人是誰改了軍中律法,他既犯了錯,便要受懲罰。我已吩咐下去,將衛參驅逐出十三城,而后都不得入內。”
“從前父親治軍嚴明,也是如此教導孫兒,十三城剛收復不久,便有家中親眷橫行,傳出去只會污了沐軍威名。
若祖母思量的是沐府名聲,定會理解孫兒此般作為。”玄清神色平靜,他向來孝順,但并非愚孝之人。
老夫人被他說的啞口無言,可又覺得頗沒顏面“玄清,你同祖母說這般話是否是應女教唆?你是否對她動了心意,先前你是怎樣答應祖母的?”
“并不是她教唆孫兒,祖母心如明鏡,定然知道孫兒所言有理有據,并非公報私仇。”剩下的兩個問題他沒有回答,也不知該怎樣回答。
連他自己此時都分不清對應七安是什麼心思,他并沒有忘記應昶所做之事,可是母親那日所言也并無差錯,做錯事的是應昶,同應七安并無分毫關系。
況這近一年時間,自己好似習慣了房內有這麼個人...
有事喚夫君,無事喊將軍
玄清走出時老夫人依然滿心不悅,衛參這事本想打著應七安的名義有所周旋,可玄清丁點未松口...
“表哥。”他剛走幾步便被芷溪喚住。
“表哥,你生氣了嗎。”芷溪兩步走近,面上有些羞愧。
“并未。”
“那衛參當時來求我,我知他是衛家遠親這才貿然允了他留在城中,未曾想他做了如此僭越之事,還沖撞了妹妹,這都怪我。表哥莫要生氣,也不要因此對祖母心生嫌隙,方才表兄出來,祖母好生傷心.....”芷溪向來善言,短短幾句話又將應七安帶了進來。
“方才我已講了,此事同安安無關。你平日照顧祖母仔細,便好生侍奉祖母便好,城中及南院的事少些過問,我自有分寸。”說罷也未看她,大步走了出去。
芷溪眼圈紅了一遭,往日他極少在府中,怎的偏是應七安受罰時回來了,真是倒霉極了!心中不免又更厭惡起那個應七安。
她抬腳進了房,撲到老夫人腿上低泣道“祖母,表哥定是更討厭我了,方才他因安安責罵于我,莫說要嫁給表哥,能不能在府中繼續祖母都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