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以為自己到了極限,可是現在方知父親往常的訓練真是輕之又輕,自己好似全然沒有長進。
他也從未想過,世間原來還有如此難熬又折磨人的事情。
“過來。”他將紙收好,聲音頗為無奈喚了聲。
應七安如癩皮狗般又竄入了他懷中。
“得罪了。”他眼一閉將應七安抱在了自己身上,起碼她靠著自己能稍微不那麼難受...
這一夜可真長,也不知過了多久身上趴著的極不老實小人才睡了去,玄清心里緊繃的弦才松了下來。他手淺試了下應七安的肩頭,終于沒有那般熱了,這才放心將她推下身。
玄清身心俱疲,好不容易合眼睡了會。
夢還未做一個,便被聲尖叫驚醒,接著是幾記粉拳落到了自己身上。
“沐玄清...你你你,你無恥!”應七安扯著被角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臉面紅的像火烤了般,眼里里掛著的淚欲墜不墜,極力忍著心中的委屈。
“我無恥?”玄清重復了遍,自己就知道,這家伙不僅腦子不好使,而且翻臉不認賬。
自己無恥?自己若是無恥她恐怕現在沒力氣指著自己鼻子罵。
玄清懶得廢話,從枕下摸出折好的紙遞給應七安。
“今日應七安被人下毒神智不清,行為姿態頗不理智。沐玄清在此發誓絕不會趁人之危做出逾越之事,即便應七安百般糾纏。若隔日應七安清醒不認賬,此書為證。”
底下是兩人的名字,應七安三個字怎麼看都是自己的筆跡。
“這破紙能說明什麼!昨日我既神智不清,自然也沒看到你寫了什麼字,迷迷糊糊屬了名。”
應七安將紙一扔撲到了床上。
“我若對你做什麼,你自己能不知曉麼?”玄清歪頭問道。
應七安似被點醒,躲在被子中全身上下摸索了遍,好似,好似是沒有哪里不對勁...
“你可記得自己昨夜做了何事,若忘了我便提醒下...自己在浴桶將衣裳都脫了去,抱著我不撒手...”你若不信便去問你那個貼身丫鬟。
“還有不顧阻攔脫我衣服,要貼著我睡...你看這里。”玄清指了指自己頸間,幾塊紫色的痕跡,像是被人嘬出的。
“我倒要問問應姑娘,我們兩個誰無恥...”玄清幾乎一夜未眠,昨夜又極力隱忍克制,此時面色并不好看。
“可是!我是被人下毒了!”她一激動又從床上坐了起來,身上的棉被都滑了下去,玄清看著她光著的肩頭心中嘆了口氣。
“你冷不冷?”他側過身問了句。
應七安低眼看了自己肚兜忙在床頭尋了件中衣裹在身上,她一邊麻利穿衣一邊看著玄清背影,兀然發現,沐玄清的耳根極紅...原來,也不光只吹氣啊...
她微微有些走神,又搖搖頭將腦袋里奇怪的想法趕了出去。
窸窸窣窣聲音停下后,玄清復轉過身“昨日你都吃了什麼東西,可是見了有什麼陌生人?”
“昨日我沒吃什麼東西,將軍府上的飯菜向來不合我胃口...”說罷覺得自己失言怕玄清責備忙道“不過昨日的青團好吃,忍不住多食了幾個。”
“然后我便回了南院,當時有些頭暈,將軍又派人來說尋我有事,還不要阿青跟著。然后那個家仆便引著我去了柴房,我心中覺得奇怪正要發問,他便將我拖了進去。
也不知為何我全身上下都沒有氣力,呼也呼不出...”應七安想起昨夜的景象,忍不住全身微微的抖。
玄清見狀伸手將她絞著的小手握在了自己掌心,摩挲了下輕聲問“然后呢。”
“然后那人欲行不軌之事,突然間柴房落下個人,將他打昏了去...”應七安極力回憶著。
“那人是誰,可是看清了模樣?”
“柴房一點光都沒有,完全沒有看清他什麼樣子,他說幫了我,還說不要送大禮,將我譜的曲子送到石橋下便當謝他了。”應七安皺眉道,如果能找到那人,她真的想好好感謝他。
玄清突然有些不高興,他還知道應七安會譜曲子,自己都是昨日才知曉的...
亦或者,昨日那人便潛入了府中?
“一點特征都沒有?”玄清問。
“哦,我想起來了,他手上有梅花的味道。”
玄清感覺更不高興了些...這算什麼特征,自己寧愿她不知道!
你不會吃醋了吧
“你怎的知道他手上有梅花香?”
“我...”不知為何應七安有些心虛,不對啊,自己又沒做錯事,為什麼要心虛...“他給我擦眼淚來著。”
“......”
玄清本就不好的面色上又多加抹怒氣。
“將軍,我是中毒了?”應七安皺眉問道。
玄清嗯了聲,見應七安望向自己的目光里帶著懷疑跟猜忌,不悅的問道“你覺得是我給你下毒?”
“那我在將軍府也沒得罪過旁的人...”
“你也知道自己得罪我!”玄清沒好氣的說,見她一副果真如此的神態無奈道“對付你還用下毒這種把戲?你也太看不起我。”
“也是哦...那會是誰呢?”
玄清心中其實已經隱約有了答案,昨日祖母突然召他敘舊,還有咋柴房中時,她還未見應七安的模樣便說出了家門之恥...想來府中除了祖母也無人會對應七安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