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的念頭竟還沒有打消。
先前自己雖已有婚約,但祖母三番兩次暗示芷溪的事,但玄清從未有過納二房的心思。
他的父親一輩子只有一位夫人,自己見父親母親伉儷情深,便打定主意要同父親般,娶一個妻子便好。
當時同秋月白的婚事是父親所指,如此同祖母言語她也無話可說。
但自己同應七安的婚事頗曲折,其中緣由祖母也很清楚。甚至不久前她還提起自己要再娶一房為沐家開枝散葉...言語皆指向衛芷溪。
可自己對這個遠房表妹,丁點心思都沒有。
玄清雖是個武將,可頭腦聰慧,心思頗縝密。他看人極其敏銳,衛芷溪雖面容姣好又識大體,可是她太過聰明,還是些拿不上臺面的小聰明。
在聰明人面前耍小聰明,簡直就是將自己最為討厭的部分暴露給別人。
衛芷溪對自己的姿態,處處像討傻地主歡心...
自己實在是厭惡極了!
倒不如房里這個沒腦子的應七安。說話直來直去,毫不掩飾厭惡自己,心思就那幾個還明明白白擺在臺面上,愚蠢的可以。
但是此時玄清才發現,自己好似從一開始,便拿她這些明明白白的蠢毫無辦法...
“祖母先前想要我納二房。”玄清脫口而出,眼睛盯著應七安。
此話一出,應七安心里馬上清明了起來,如此便說的通了許多。
給自己下藥,又要家仆將自己拖入柴房,意欲毀了自己清白...這些事連起來其實就是想讓自己掃地出門,然后給沐玄清新討個老婆。
應該就是芷溪吧。
“你怎的想?”玄清見她應想到了緣由,便開口追問。
我怎的想管用嗎!我當然不喜歡衛芷溪...她還不是沐玄清的二房已然同沐府的女主人沒什麼區別,嫁給玄清后還不知道自己要面臨什麼樣窩心的日子...
應七安不自覺的咬了咬嘴唇,昨夜的傷一陣疼,讓她略微清醒了些。
自己還有別的目的,還是不要惹怒沐玄清“將軍自己拿主意便是,芷溪姑娘秀麗端莊,又頗識大體,確也更適合...”不知為何說這話時心里有些莫名的失落。
玄清見她面上沒有絲毫不悅,心中竄出陣火,昨夜溫存好似真是的是她中毒后的反應。
現在這態度分明就是對自己沒什麼心意。
他甚至突然覺得,應七安這些日子示好是另有所圖......世間女子若真心愛自己夫君,誰會容忍自己夫君娶別的女子。
“哦,那我考慮下。”玄清語調兀然冰了些,起身開始穿衣。
那就是想要娶了,應七安這麼想著。
起身一語不發的給他理著衣裳。玄清衣服穿了一半,便將白衣脫了下來,自己去拿了玄色的衣裳,三兩下穿完了。
原來他不喜歡啊,應七安微微怔住。將他丟在一旁的衣服輕輕收了起來,心里覺得酸酸的。
“你好生休息吧。”玄清沒有回頭看她。
“將軍,那琴譜我還...”
竟還想著琴譜,還想著那人!玄清心里的火越來越大,冷冷說道“你隨意。”
“那我明日中午...”
“隨意!”
玄清打斷她快步出了府。
蔣黎從來沒見過沐玄清的臉如此黑,心想莫不是應七安出了什麼差錯,他不想成出氣筒,玄清剛坐下他便起身要出去。
“你作何去!”玄清抬眼問道。
“我...我這邊沒什麼事,昨夜酒勁大,這會兒頭昏的很,去睡會兒...”蔣黎尷尬道。
“那人審過了?''
“隨口問了兩句...看來是你的家事,我就不便過問了...”蔣黎往門口處湊了湊。
“應七安說,昨夜有人在柴房幫了她,我想那人昨日應該也在府上,你記得昨日賓客有誰走的晚嗎?”
“怎可能!絕對不是賓客,那些人都是我同你一個個送走的,我記得清清楚楚。”蔣黎折身回來又思索道“而且進我馬車之人,雖天黑看的不清楚,卻可以辯的出臉面不是我認識的人。”
“他身上可有梅花香?”
蔣黎沒想到沐玄清莫名其妙來了這麼一句,“我怎麼知道是什麼香,我昨天喝的迷糊,你這一說好似是隱約有些什麼香氣。”
“明日應七安會去白石橋,你跟著去看看什麼人拿了她放的東西。”沐玄清將硯臺重重丟到了桌上。
“她去放什麼東西?”
“琴譜...”
蔣黎如此機敏的人,瞬間嗅出了奇怪的氣味,應七安去給陌生人放琴譜,玄清今日臉黑成這般,難不成是,那人同應七安有什麼曲折的關系?
“應七安她同人...?”私通兩個字咬爛舌頭都說不出。
玄清知他誤會,心里有些不悅,應七安哪里同人有過不清不楚的關系!
這個蔣黎就是聯想豐富“那人救了她,要她送琴譜作為報答,我心想跟著應七安或能尋出那人究竟是何人。能神不知鬼不覺潛入沐府,定是不一般。”
“哦!哦!哦!原來是這樣...那我留心看看便是,你不去嗎?”
“不去。”玄清看著手邊的書也礙眼,拿起甩到了一旁,又見紙邊沾了些墨跡,氣惱伸手撕碎了去...
“沐玄清...”蔣黎走到門口。
“作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