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是,吃醋了吧...」
說罷蔣黎風一般跑遠了,門里飛出書嗖的聲落到了地上。
你要納二房?
應七安無比沮喪,昨日她雖神智迷糊,可沐玄清說的那句絕不負你自己的確聽到了心里。
她當時甚至覺得兩人的關系有所緩和,自己該抱著真心好好對他。
未曾想今日他便同自己提起娶二房之事。
自己嫁給他還不到一年,拋開各種因由不說,這麼短時間便要娶新人,可見他是多麼不喜歡自己。
自己雖一開始便知曉,可是不知為何現在心中十分委屈,眼角也覺得酸澀極了。
沐玄清,你這個大騙子,男人的話果真是不能信的。
她神情懨懨,白日一步都未踏出房門,直到了晚上,也不見玄清歸府,想必又是不回了。她將榻上的兵書收了起來,冷掉的蓮子羹也喚阿青拿出倒掉,這些日子夜里總是忙著對付沐玄清,今日突然閑下來,自己竟覺的無所適從。
「小姐,您昨日中毒之事,就這麼過去了?」阿青憋了一日終于忍不住開了口。
「不這麼過又能怎樣,阿青,這次沒出差錯是運氣好。但我的安危同沐府名聲比起來真的不值得一提。何況這下毒之人特殊,將軍想必都沒什麼法子,我又何苦在去討什麼公道。」應七安苦笑道。
「但我昨日看的清楚,將軍他找不見您時,面上一副要殺人的模樣...而且昨夜他照顧小姐,真是小心翼翼萬般有耐心,這些絲毫不像裝的呀。」阿青面上泛起疑惑。
「或是突發善心吧,今日他還同我說起要納二房的事情,想必也未曾將我放在心上。
」
「二房?!小姐,您允了?」阿青眼睛睜的通大。
「我允不允又有何用...算了,不說這事。幫我尋個新冊子罷,我將琴譜謄抄一份。」應七安想起昨夜那人的話,自己得了人家恩惠,定要還上才能安心。
「少主,我們該啟程了,您在十三城已逗留頗久。」
花遲雨轉著酒杯盯著樓下的白石橋,今日應是不會來了罷,夜已經如此深了。
「等到那個人,我便走。」他回頭說道「顏六,你覺得她會來嗎?」
顏六摸了下鼻尖,昨夜少主回來時面上少見的開心,他平日雖待人溫和面上常掛著笑,可是自己卻知道,少主他極少開心。「您雖幫了她,可她卻也是將軍夫人,礙著身份,我想應不會露面。」
「我說她一定會來。」花遲雨輕笑了聲,如若應七安不來,那算自己看錯了人,但是自己從來不會看錯人。
「少主,給徐致的消息已送到了,西南那邊怕還有許多事需要您出面,是時候該走了...」顏六面上帶著憂慮之色,他往常覺得少主從不會被兒女情長牽絆住手腳,這個應七安也不知有什麼樣的魔力。
花遲雨摩挲了指尖,昨夜他伸手拭去她面上的淚,冰涼,柔軟,唇角因恐懼微微顫著,自己當時心底涌出想把她攬在懷中的沖動。
可是,自己無法帶她走,或許昨日去尋蔣黎,是自己唯一能做的事情。
自己這般的人,在此等待一日,似乎都是奢侈的事情。
「我知道,明日下午便啟程,你先下去罷。」花遲雨又望向窗外。
顏六嘆口氣行禮退了下去,片刻后又吩咐了三個美婦進了花遲雨的房,待房內傳出嬉笑聲時,他才走出了酒樓......
「你真不隨我去?」蔣黎又確認了遍。
「不去。」玄清頭也沒抬。
「那師兄陪我去茶樓吧,我倒是極想吃那日吃的點心。」禎珂在一旁說道。她自然喜歡跟沐玄清獨處,往常他們一起身邊總會跟著個蔣黎,有這種分開的機會,自己當然要把握好。
「不去。」玄清回的果斷,驀然想起那夜應七安猶豫問自己同禎珂飲酒的事,若被她知曉自己陪著禎珂去吃差點,想必那張小臉又要拉下來...
「師兄,你變了,往常我說什麼你都答應的,娶個媳婦便忘了師妹,你還記得你小時候說要娶我的!。」禎珂跺了下腳,她說話從來直來直去,也不似旁的姑娘容易害羞。
「我何曾說過,分明是你哭鬧同父親祈求,逼我無奈答應的。沈禎珂,五六歲的事情你也拿來說!」玄清爭辯道。
「五六歲你就不是人了?」禎珂哼了聲。大小自己便喜歡這個師兄,誰曾想他早早定了親事。後來出了那檔子事,自己還以為終于尋到機會了,未曾想又殺出個應七安...
「你們先別吵行不行,我頭痛的很。不去便不去吧,就是那日我見那人身手不錯,萬一出什麼事我打不過他,你可不要埋怨我。」蔣黎說罷抬腳出了門。
也不知這話有什麼魔力,玄清只覺得手里的書自己一個字都看不進去了...下毒的事自己還未想好該怎麼處理,她若再出點什麼差錯...
他內心糾結了好一會,將手里的書放了下來。
「哎,師兄,你干嘛去?」禎珂見他抬腳要出門忙開口問道。
「吃茶點。」
禎珂瞬間喜笑顏開跟了上去。
花遲雨醒來便坐在了窗前,就樓下的梅花這會兒開的明爍,香氣早溢滿整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