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他是在告訴我,他想要的東西,即便是在十三城在我的眼底下,他也能輕而易舉的拿走。”玄清望著花遲雨落腳的梅樹沉聲道。
“你怎的如此淡定,絲毫不想知道他是誰?”
“他今日既如此這般,早晚會再次出現,到時再知道也不遲...”玄清冷眼望了眼蔣黎,“是不是你告訴應七安的?”
“嘖,人家方才一直打量我周圍,瞎子都知道她在尋你,你也知道,我蔣黎從來不撒謊的,就照實說了,何況你同師妹吃茶點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反正你也不在意應七安,這會惱什麼。”
蔣黎的話沐玄清一個字都無法反駁,甩袖便走了,沒看到身后蔣黎滿臉得逞的笑。
“......”
“為了本琴譜,燒了座酒樓,少主你尋常不會做這麼虧本的生意。”顏六在車內笑道。
“一點都不虧,那酒樓我可不想留給旁人,視野太好,被別人瞥見梅樹精才真是虧大了。”花遲雨翻著手中的琴譜,紙面干干凈凈一絲不茍,她連注解都寫得仔細。
字如其人,好看極了。
“梅樹精?”顏六不明所以。
花遲雨沒在言語,將琴譜收了起來。
方才他在酒樓心想,應七安不來也好,省的自己不僅要謀這江山,還要思慮再謀個姑娘。
可她就這般來了,還記的自己這個閑人。
那就稍微努努力吧,再說沐玄清那般的人,著實也配不上梅樹精...
玄清本想幾日不回府的,讓那只兔子自己反思下,可是方才她那般講,自己兀然有些心虛了點...
還是回去吧,省的她那顆精彩紛呈的頭腦里,又多一筆杜撰的故事。
整夜無眠
應七安沒想著沐玄清會歸府,因不必像往常那般衣著嚴謹等著伺候他,早早便沐浴完,自己趴在床上翻著本棋譜。
先前總不愛將心思放在這等事上,可是接連輸了兩局棋后突然十分不服氣。
原先哥哥常說自己,聰明有余,但卻不專心,一門心思同那些兵書較勁,自己當時還很不服氣,只覺得聰明已經是極大的天分,未曾想有時努力要比聰明有用多了。
玄清剛踏入內室,目光便被兩條白凈的小腿吸引了去,旁若無人上下擺著,棉襪套在腳上晃來晃去,愜意的很。
他清了清嗓子,應七安聞聲偏過頭見是他,忙下了床穿了鞋。
“將軍真的回來了。”她邊說邊迎了上來。
“可是要用膳?”
“不饑。”玄清說著坐在了榻上。
你當然不餓,想必今日茶點吃多了,應七安這麼想著。聽得玄清慢悠悠開口道“不餓是因為方才在母親那里用過膳,并非因為茶點。”
應七安真是納悶極了,為什麼他每次都能準確的猜到自己再想什麼...難不成有什麼妖術?
“我又沒想茶點的事。”她不服氣的辯解道,去外室給他端了杯溫著的茶。
“今日那人同你說了什麼?”玄清開口問道。
“他說,要我在沐府好生保著小命,還說要我再給他彈琴。回來我思索許久,先前在京中,從未在人前談過琴,想必那日春日宴,他趁機混進了府中。”應七安皺起眉頭。
“你怎麼看他?”玄清又問。
“這個人奇奇怪怪,腦子好像也不怎麼好用,但又覺得他好似打著什麼主意,想不明白。”
應七安雖這麼回,但其實下午她突然想,此人會不會同哥哥有什麼關系,但這話她不敢說給沐玄清。
奇奇怪怪,腦子不好用...玄清覺得應七安這兩句說的很可以,至少自己聽了心中非常舒服。
“方才母親說,前些日子你寫的佛經她很喜歡。托我問你再過兩日可有時間,陪她去寺中住幾日,現在山澗花開的正好,是個踏春的好去處。”玄清邊說邊見她臉上漫出笑意。
“真的嗎!”應七安開心道,上次被人下過藥后,她在府中呆著總有些后怕,能出去呆些日子是極好的。
“還有昨日我說的納二房之事...”
“將軍。”他未說完,應七安打斷了他。
她思慮了許久,盡管心中總覺得不舒服,可是自己的確沒什麼理由阻攔他,再說許多權貴都是三妻四妾,連自己的爹都大小四個老婆,又何況沐玄清呢...
再說他今年已二十歲,膝下并無一子,自己給他生孩子的希望好似也很渺茫,不若隨了老夫人心意,他娶了芷溪正好。
“將軍想娶,我覺得十分好。”應七安自覺露出十分和善的笑容。
“第一次見芷溪,我已自覺不如她更合適將軍。上次您說自己喜歡的姑娘,我想了許久或許也只有芷溪姑娘她最合適。況且祖母頗疼愛她,你們若在一起,祖母想必會十分喜悅。將軍納她于情于理,是極好的一樁喜事。就是不知要定在什麼日子,我好幫著打點。”
應七安想,這次你總該要高興點了吧,我都如此這般說了。
雖只有一瞬,應七安卻瞥見沐玄清面色逐漸冷下去,眼神似是暗淡了許多,他轉著茶杯沉默片刻,開口道“你如此這般想,我很欣慰。”
玄清望著應七安,心中少有的泛出許多失望挫敗之感,這些日子相處,總覺得她逐漸對自己有幾份心意的,未曾想竟是如此決絕,絲毫沒有片刻的猶豫便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