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郡守的夫人笑道。
“每次聽到這些喜事我都跟著高興,又覺有些心酸,我表哥年歲也不小,竟還沒有子嗣,祖母時常因這事愁眉不展。”衛芷溪說完,席間安靜了片刻,目光皆望向了應七安。
寇景心中不悅,應七安嫁入沐府一年,并未有身孕,衛芷溪這話明擺著在揶揄她。
“將軍平日里繁忙,想必同夫人聚少離多。”秦浦萍向來隨著衛芷溪說話,這會兒見她開口,瞬間明白她話里的意思,忙跟著附和。
“也是,表哥在府上也多宿在書房...”衛芷溪假裝哀傷嘆了口氣。
席間人悄悄瞅著應七安期待她說些什麼,可她仍吃著點心,并未有任何不悅。
“妹妹,我知你性子冷,但是也要多關心表哥,好好照應才是。幾次深夜都是我去書房給他送杯熱茶噓寒問暖,真不知往后我離了府,表哥可怎的辦。”衛芷溪言語帶上了絲炫耀之意,這話又讓旁人心里生出絲遐想。
你撒謊,應七安心想道。
最近沐玄清都宿在南院,哪里需要你去送茶?隨即她又想,莫不是玄清先前撒謊,自己在青云寺的日子,他是在書房過的?
“姐姐為何要離府?”應七安終于開了口,她極少稱衛芷溪姐姐,今日見她面上不悅,心里猜出幾分她的不爽,遂這麼喚了聲。
“傻妹妹,你是要我在沐府做個老姑娘喲,我也總不能一直這般留在表哥身邊。”衛芷溪語氣有些陰陽怪氣。
“我看呀,你們兩個姐妹情深,說不準以后湊個好事成雙一起侍奉將軍呢!”秦浦萍笑道。
應七安腦中還想著衛芷溪送茶的事,又聽秦浦萍這般說,越發覺得煩躁。
她剛要反駁,突想起今日是寇景設的宴,若鬧的不愉快她定要覺得難堪,遂住了口干笑了聲。
然后便覺得瞬間沒了胃口,連面前喜歡的點心也吃不下去了。
衛芷溪見她像顆軟柿子,愈發來了興致,席間同秦浦萍一唱一和聊的歡快至極。寇景期間打斷幾次說了旁的話題,也被她們生拉了回來。
眾人雖也附和,心里卻覺得今日衛芷溪做的有些不妥,沐府的家事,打趣個一兩句便好了,在宴席不住言語,實在有些失禮。
倒是一旁的應七安,神色淡淡,似是根本不把眼前聒噪之語放在眼里,的的確確有著將軍夫人的威儀,如此對比,衛芷溪在眾人心里地位愈發矮了些,
終于吃完了宴席,一行人嬉鬧上了畫舫二層去賞沿河夜景。
畫舫內的手藝師傅已扎了不少的花燈,各個精致漂亮,惹得姑娘們分外喜愛,各自都挑選了個拿在手里。
“夫人,您不選一個嗎?”寇景笑問道。
應七安搖搖頭,跟在她們身旁默默看著沿岸燈景,街上這會兒人極多,有些正玩耍的少年郎望見了畫舫,感嘆今日幸運,能看到如此多天仙似的嬌娘。有些大膽的,將手中花枝紛紛朝畫廊拋去,這一起哄鬧的四周分外熱鬧。
玄清傍晚時分才與彭魁從州北趕回,一身的寒氣還未散,便被蔣黎他們拖著去了酒樓。
春祝日他們也是第一次見,都想著湊個熱鬧。玄清本想拒絕,突想起今日應七安去賞夜景,家中無人他回去也沒什麼樂子,便隨著他們來了。
玩鬧禎珂素來落不下,早早訂了最好的位置,靠著長窗,向外望去便能俯瞰半個城池。
這會兒他們幾人聽到了窗外的喧囂聲,都抬眼望向了窗外。原是畫舫這會兒慢悠悠駛到了白橋邊,這邊燈火通明,橋上的人都看清了畫舫賞景的小姐們,惹得一片驚呼贊美。
玄清多看眼,畫舫上的姑娘皆提著花燈,或談笑風生,或滿面欣喜掩著口笑,這些歡樂的人里竟沒有應七安。他起身走到窗前又細看了遍,甚至將衛芷溪都看到了,還是沒尋到那個小人。
畫舫這會兒正穿過石橋,最后角落處的橋柱露了出來,應七安此時正站在橋柱后那塊陰影中。
好似熱鬧與她無關,自己一人躲在角落處,垂眸看著河水,不知在思索什麼。玄清看著那小團孤獨的身影,心里微微疼了下,覺得她有些可憐。
“師兄,那個是不是你媳婦?”禎珂眼也尖,指著應七安問道。
“打扮的這麼花枝招展,定想著招蜂引蝶!”禎珂哼了聲。
隨即腦門兒被玄清狠狠敲了下“畫舫上哪個人不是花枝招展,怎的偏要指責她?”
“師兄!”他下手重,禎珂眼淚都疼了出來,捂著腦袋狠狠跺了一腳惱道“你不是最討厭應七安的!怎幫她說話!”
“我樂意!”玄清瞪她眼,坐下同幾個人飲起酒。
熱鬧了半天,畫舫終于靠了岸,這會兒船上的姑娘們也玩累了,甲板一放下來,便下船要去自家馬車里歇息。
“咦,那不是沐將軍嗎?”不知誰小聲嘀咕了句。眾人聞聲才發現站在岸邊的挺拔男人,可不正是沐玄清。
英俊無比,風采翩翩。讓人看著心都要跳快幾拍。
但他面容嚴峻,不怒自威讓人也不敢有什麼遐想...姑娘們只行禮同他打了招呼,玄清微微頷首應了,眼睛未離開甲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