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走了小段路便見前面河岸邊上,聚了不少人在放祈愿燈,應七安從未放過祈愿燈,心里有些癢。可是錢方才都給了顧千野,只得住了腳眼巴巴看人家祈愿放燈。
“方才應姑娘視錢財為糞土,這會兒怎的沮喪了?”玄清揶揄到。
“我又不想玩,不過是走累了歇歇腳。”
“哦是嗎,我還想說去尋幾個紙燈,既然不想那便算了。”
面具圓孔那雙眼睛里瞬間放出了光彩,也不顧什麼面子不面子,扯了玄清衣袖急問“哪里有紙燈!”
玄清指了指不遠處,有個諾大的竹架,竹架上掛著許多紙燈,許多人在聚這猜燈謎。若猜對了,可拿著換點小物件,其中便有祈愿的紙船。
過了沒多久,方才聚著猜燈謎的人誰也無心猜了,這會兒都盯著戴著獸面的一對男女。
起先兩人如璧人般和諧,各自打趣猜著燈謎,后來也不知怎的,兩人開始較真起來,飛快的拽著花燈上的字條。一開始猜出才拽下來,后來不管不顧,拽完一把再猜...
他們也太能猜了點,掛燈謎的人已接連重新粘了兩次謎面...都被他們守著給拽了去。
“我看今日二位已猜了不少,不如先來兌換些物件?”
“不要!”兩人異口同聲道。
“可是,可是我們燈謎都沒有了呀。”掛燈謎的大叔滿臉苦惱,他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能猜的人。
其實原本還是好好的,可是開始盯著對方手中的紙條數量,莫名其妙的勝負欲又竄了出來...結果一發不可收拾。
“那便清點誰的多!”
“數完了,這位姑娘猜了三十二個字謎全都對,這位公子猜了三十五個,也全對,二位可以換我們的...”
“這不公平!”應七安全然忘了自己是要換祈愿燈才來的“你比我高,方才比我多拿了幾張!”
“誰叫你腿短,這也是天分懂嗎?”沐玄清得意洋洋的看著她“想贏,下次記得好生吃飯長高些吧。”
望你年年歲歲長安樂
雖說能換不少物件,可應七安只拿了幾個最便宜的祈愿燈,玄清挑的久一些,最后選了個最大只的花燈。
“嘖,將軍還喜歡這些小姑娘物件。”應七安言語里帶著調笑。
玄清不語,將花燈塞進她手中輕描淡寫的說道,“方才在船上,只一個可憐鬼沒拿花燈,怕她晚上回去躲床角掉金豆子...”
應七安微微怔住,悄悄側臉瞥他眼,雖說帶著獸面,可是沐玄清此時真的光芒萬丈。
她接連許了幾個愿望,將祈愿燈依次放到的水中,“喏,將軍也來許個愿望吧。”
“不必了,我向來不信這些。”沐玄清回到。
“我就知道,那我幫你許個吧。”應七安極其認真的許完愿,無比虔誠的將祈愿燈放到的河面。
玄清垂眸看著她心想,若許愿真能實現,那希望她往后再也不必像今日在畫舫那般寂寞吧。
再過不久自己便要動身去州北,或許很長時間他們都不會見面,又或許這輩子也無法再見...但不管怎樣,希望應七安能原諒自己先前犯下的錯,余生年年歲歲長安樂...
她會想起自己嗎,會記得今日嗎?玄清兀然想到,見她正歪頭嘟囔方才糖人丟掉真可惜。
罷了,她才不會,她沒良心的很!
這個夜晚好像變的溫柔又綿長。
幽藍的河面上,祈愿船帶著瑩瑩暖暖的光芒安靜的飄向遠方。
每一只都有不同的心事,藏著的秘密漂向看不到的地方,最后在心里打成一個柔軟的結,一個不用解開的結。
馬車快到城門口時,凝云一顆心飛速跳了起來,她將方才理過的頭發又飛速理了遍。
“在捋頭發都薅禿了去,小心珩景笑話你。”桓子燁笑道。
“三哥!”凝云皺眉嗔了句,撩開車簾望了眼,城門人雖多,她卻一眼望到了應昶。
站在川流不息人群中,顯得十分翹楚。從來都是這般,無論周圍多麼嘈雜混亂,他永遠都是淡雅而出脫的。
馬車停下時,凝云不似方才期待,竟有些不敢下車了,近一年未見,第一句話該說什麼呢?
“臣恭迎兩位殿下。”應昶在馬車外行了一禮。
“愣著作何,走了!”桓子燁推了把凝云,自己先翻身下了車。
許久未見,兩人相視一笑。桓子燁朝他肩頭擂了拳“怎的不在京中還要如此規矩。”
應昶笑而不語,朝他身后望去,凝云神色極其不自然的下了車,他朝她微頷了下首。
“一路辛勞,已在府中備好酒菜。”
因兩位殿下執意步行,應昶便支走了車夫,帶著他們行至城中。他因修繕水利之事常在城中走動,百姓早已熟識這個御史大人,沿途紛紛同他打著招呼,應昶皆微笑應了去。
凝云走在他身側,悄悄打量著他。
瘦了不少,也黑了些,不過還是那麼好看。應昶似是察覺到她目光,側頭問了句“可是累了?”
凝云搖搖頭,先前熟悉的感覺好歹回來了點,她快走了兩步歪頭同他說了第一句話“許久不見,應大人還是這麼好看!”應昶眉頭果真皺了皺,裝作沒聽見繼續同桓子燁說著朝中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