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云邊說邊打開食盒,將還溫著的醒酒湯放在他面前。
“多謝。”應昶端起飲了口,酸甜適口溫潤沁入心田,方才的頭痛之感緩解了許多。
“這麼多公文,今日怎能批的完,快些去睡吧。”凝云看著他手邊還有厚厚一疊的文書皺眉催促道。
“無事,寫完便去睡了。這一路舟車勞頓,殿下想必累了,早些去歇息吧。”應昶放下碗,又提起了筆。
一聽殿下兩個字,凝云心底便不開心起來,喝了人家的醒酒湯便這麼疏離,好似拒人千里之外。
從來都是這般模樣!她心底不爽,往日的惡趣味又竄了出來,眉目一彎,湊到了書房前。
微微屈身,將手支在桌上,拖著腦袋盯著他,應昶每落筆寫一個字,她都要嘖嘖贊美番。
終于應昶又將筆放下,抬眼問道,“殿下還有何事。”
“應大人,你有沒有想我?”她眼睛如雨落過,含著濕漉漉的情誼,如小鹿般認真望著他。衣袖層層疊疊堆在了手肘間,臂若玉筍,腕白肌紅,應昶便鼻息間漾起陣幽幽暖香,直熏胸臆,眸底微不可見的動了下。
“到底有沒有啊應大人?”凝云又湊近了了些,伸出手指勾了勾他下巴。
應昶耳根逐漸渡上層粉色,側頭躲過她的手指。
“殿下,自重。”他聲音頗為無奈。
“難道你在指責我不自重。”凝云嘴角快要湊上他面頰,吐氣如蘭的嬌嗔道...
“臣不敢。”應昶又往后退了退,凳腳在地上摩擦的聲似也帶著慌張。
“那你為何躲我?”凝云探身要追他,往常這時候應昶定慌亂的起身將她推出門,臉面紅的像個小姑娘,特別逗人。
可今日他卻未動,目光如潭望著她,帶著絲無奈,嘆口氣忽的伸手將她攬了過來。
凝云未想到如此,腳底趔趄了步,一下便坐到了他腿上。
房間突然靜了下來,仿佛過了很久,燭花啪的響了聲,打破沉寂。
“你...你你你大...大...大膽!”凝云從愣神中緩過來,心跳的飛快,在他懷里掙扎起來。
“莫動。”應昶手牢牢鉗住了她腰肢,稍一用力,她便又坐到了他的腿上。
應昶手收緊了些,將她環在自己懷中,低頭埋在她發間,唇角抵在她耳邊低聲道“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阿云,你說我想你嗎?”
他的聲音低沉渾厚蕩在耳畔,像是帶著魔力,一下鉆到了凝云的心尖里。而后又如驚雷落在頭頂,覺得自己全身上下輕飄飄的,不知是夢境還是現實。
“你可知自己再說什麼。”她從嗓子眼兒里勉強擠出句話。
“我說,我想念阿云。”應昶臉埋在她發間,雙眸間再不復往常如潭般平靜,碧波蕩漾,多了些平日里未有的情愫。
凝云如夢初醒,往常都是自己主動的,總是想盡法子撩撥應昶,一是自己的惡趣味,喜歡見這個冰山般的人手足無措的模樣;二是自己心悅于他,可他向來克己守禮,對自己疏離的很,實在不知道他心里是怎的想,遂不住的這般試探。
這會兒他如此說,凝云心里被巨大的驚喜沖撞著,又隱隱有些想哭,覺得委屈起來。
使勁在他懷中蹭了下,將眼角淚花蹭了去,言語又帶上了往日的驕傲“應大人這會兒不恪守君臣之禮了?真是無禮的很,小心我去告訴父皇!”
說罷從他懷中起身飛快的跑出了書房,想了想覺得自己被他占了便宜真是吃虧,從來都是自己占他便宜的。
她復跑回來,攬著他脖頸極其響亮在他唇上親了口,“下次不許這般!記住沒!”說完頂著紅似牡丹的臉,飛快的跑遠了。
應昶指尖壓在唇角,低底笑了聲,到底是個小姑娘,不肯服輸,偏偏臉皮又薄......
應昶去哪不招蜂引蝶
凝云飛快跑回了房中,屋內侍俾見她風風火火進來了門,臉面又紅的很,也不知發生了生麼事,趕忙行禮要伺候,凝云擺擺手讓她們退下,將門關緊,一頭扎到了床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她咬著被子打了幾個滾,滿臉羞赧又甜蜜。
方才應昶是怎麼回事!她回味著那刻,覺得像在做夢。片刻后終冷靜下來,手指放在了嘴巴上,應昶的唇角,涼涼的軟軟的,還有醒酒湯淡淡的味道,讓人有些貪戀。
她覺得自己要發瘋了,夜已經極深,可是全然沒了睡意,躺在床上隔一會兒傻笑一聲。
第二日晌午,桓子燁差人給她送話,說要去看新修的堤壩,問她想不想跟著。
尋常時候這種事不用等三哥開口,自己早追著跟過去了。可是今日也不知怎的,心中有些怯意。想到應昶昨夜那般模樣,自己今日竟有些不敢見他。
這種期待又緊張的感覺還真是折磨人,最后一咬牙,還是出門跟了去。
應昶倒是絲毫沒有異常,見她來了,低眉行禮喚了生公主殿下。
呵,昨夜還叫自己阿云,這會兒又是公主了...凝云心中非常不悅,撅著嘴巴哼了聲。
“你怎的招惹這個氣包了?”桓子燁小聲問道。
應昶只淺笑著搖了搖頭,桓子燁先上了車,應昶掃了眼凝云,伸手將車上的小杌子拿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