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千野教你這般爬房頂?“他開口問道。
”他只同我我說了說技巧,我自己悟的!“應七安頗有些得意。
”明日你讓他來府中見我,我有話對他講。“
支開顧千野
“應七安說你找我,什麼事?”顧千野大咧咧走進玄清的書房。
玄清不滿的皺起眉頭,應七安也是他叫的?這小子真是不修邊幅,難怪應七安最近說話口無遮攔許多!
“你今年多大?”
“小爺今年十三歲!”顧千野支腳坐在凳子上,腿不住晃著,看上去一副吊兒郎當欠揍的模樣。
“十三?”玄清踱步走近他,腳底往前一蹬,凳子從顧千野屁股底下滑了出去,撞在柱子上折斷根凳腳。
顧千野咚的聲摔在了地上,被玄清拎著前襟扯了起來,“到底多大?”玄清面上渡上層冰霜。
旁的孩子見這副兇神惡煞的模樣早哭了去,顧千野卻倔強的很,在他手里掙扎許久,臉憋的通紅,見玄清手丁點未松,氣惱著開了口,“十二!行了吧!”
“十二...小了點。”玄清念叨句,將他又往面前拽了拽,“為何不去讀書?”
“小爺我不喜歡!”顧千野哼到。
他父親是個讀書人,少年時才華十分出眾,奈何時運不濟,前半生背井離鄉四處顛沛流離,終是一事無成,這輩子吃了許多苦。
父母說過許多次要他好生讀書,可他比旁人懂事許多,心知家境如此,不若早些去做工,還能為父母分擔些家計。
“是麼。那你喜歡什麼,在街上同三教九流混在一起?”玄清盯著他的眼睛問。
顧千野敏感的心思被觸動了些,扯著他手腕恨恨道,“我樂意!不用你管!你高高在上,我三教九流,你既看不上我,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就好,在這里擺出副高高在上的架子給誰看!”
“哦,是麼。”玄清松開手說道,“本想問你要不要入軍營,既然你無意,那便算了,你走吧。”
顧千野眼睛兀然亮了起來,這個年紀的少年人,誰不想跨馬拿刀上戰場當個英雄。
“沐大爺!”他向前竄了步彎身抱起沐玄清的腿,方才疾言厲色的模樣早不見了蹤跡,臉面堆滿了笑,“沐大爺,我去我去!”
“不必了。”玄清拔腿欲走。
“怎能不必了!必須得去!大爺您什麼吩咐,小的這就去辦了!”顧千野死死抱著他的腿,什麼尊嚴面子都忘了去。
“我在考慮下吧。”玄清故作為難,“你先起來。”
見顧千野已上鉤,玄清坐在書桌前慢條斯理喝了口茶,而后開始一件一件吩咐起來。
“沐大爺,怎的都是關于應七安的事?”顧千野聽完總覺得哪里不對。
“還有最后一件事,你小子別老應七安應七安的叫!”玄清在他腦門兒彈了下,“可是都記下了?”
“記下了...”顧千野捂著腦袋。
“明日便去軍營吧,蔣黎會帶著你。”玄清擺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應...”顧千野想起沐玄清的話,清了清嗓子將要說出口的名字吞了下去“應姐姐!”他在南院門口露了個腦袋。
“小千野,怎麼樣,將軍沒有訓你吧。”應七安小跑了幾步到了門前。
“當然沒有,他打不過我。”顧千野抹了抹鼻頭。
“我來找你是想說,前些日子好像教錯了你,有些地方不太對...”他有些心虛,感覺應七安幫了他許多,自己有些沒良心了點,但是去軍營的誘惑實在太大......
應七安聽他背書般的講完為妻之道,眉頭不禁皺起來,心里覺得哪里奇怪“怎麼這跟你先前說的一點都不一樣呢...”
“所以說我先前錯了嘛!人非圣賢孰能無過,你就按我說的做!”顧千野斬釘截鐵的說道。
“還挺押韻。”應七安見他要跑連忙將他喚住,阿青方才做了些一合酥,她包了多半讓顧千野帶回去吃。
少年抱著點心走出沐府,回頭望了眼那塊牌匾,先前只覺得自己是個倒霉鬼,出生便家道中落,這十二年沒有遇到一件好事。可是現在,他卻覺得自己也極幸運,好似內心什麼東西點亮起來。
應七安將沐玄清衣裳一件件折好收在衣柜。這些日子沐玄清好似習慣了穿白衣,早上也不挑三揀四了,自己遞上上麼他便穿什麼。
柜子角落里先前被自己摳壞紋繡的幾件玄衣疊的整齊,應七安笑了聲,自己覺得有些傻。
其實沐玄清這人看上去兇,但自己若提個什麼要求,他雖不耐煩但也會照著去做。有時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晃神,總覺得他其實還挺溫柔...
晚上玄清推門而入,見應七安在燈下,低眉順目拿著針線。
燈下紅香圍繞,她面若開蓮,腮凝新荔,一副溫柔靜婉的好景色。玄清在立在屏風處看了片刻才抬腳走近。
“在做什麼?”玄清拿起本書坐在了榻上。
“給將軍補衣裳。”
“怎的,不想做拆人衣裳的老鼠了?”玄清笑道。
“我那是...算了,同你說不明白。”應七安嘟囔句不理會他,仔仔細細給他將先前松散的紋繡補了起來。
許是覺得無聊,翻開衣袖看了遭,稍側了下身低著頭針線穿的飛快。
玄清也不再言語,手里雖拿著書,目光卻落在她側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