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輕點!”應七安長發被他像薅草般握起,不知輕重的擦著發梢上的水。
“怕你你自己來!”玄清哼了聲。
“不怕,不怕,夫君擦的頭發最好了。”說罷她打個滾,乖巧爬到了他腿上,腦袋側枕著玄清的腿,,像只溫順的兔子。
嘴上那般說,手里卻放輕了氣力,先一縷縷將她頭發梳順了,又拿著帕子將隱著的水細心擦了去。
應七安瞄他眼,見他低眉順眼擦的仔仔細細,若不是親眼所見,誰能想這個手握重刀叱咤風云的黑面閻王,能做這等事呢?想到這里她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又作何?”玄清皺起眉頭。
“夫君真好看,先前總覺得夫君黑著臉,著實嚇人,如今仔細看的話,夫君的長相真的如人間寥寥月色。”應七安認真的說道。
“別拍馬屁...”
“夫君覺得安安好看嗎?”應七安滿臉期待望著他。
此情可待成追憶
“你醉了,以后莫要喝酒。”玄清輕放下帕子。
應七安趴在他腿上翻了個身,仰臉看著他,“我沒醉。快告訴我,將軍覺得安安好不好看?”
她一副你不說我便不做休的架勢,玄清頗為無奈,苦笑個道“應姑娘風華絕代,傾國傾城。”
雖然聽起來便是敷衍自己,應七安還是臉紅了,“羞不羞。”她雙手捂住了臉,從手指縫里偷看他眼。
“你今日到底是發什麼瘋?”玄清拉開她的手,垂眸望著她。
“你既也喜歡我,又覺得我好看,那娶了我這麼久,為什麼沒有跟我圓房呢?”
問的太過坦誠且認真,玄清不可思議愣住了,他這二十年的人生里,莫說沒見過,便是聽也沒聽過哪個姑娘如此直白的問出此話。
“應七安,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啊,我再問將軍為什麼沒有同我圓房呢?”她眨眨眼坐起身來,猶豫下又開口說道“其實我還有話想問,你先保證不生氣。”
“我不保證!”玄清實在不知道她還能說出什麼鬼話,現在他一點都不想聽了,從浴室到現在,她一直如此惹火,自己真怕把持不住被她給點著了。
“快睡吧,等醒了好好想想你今晚說的話,莫要哭著找地縫鉆...”玄清拉過被子將她緊緊的裹起來推到了墻角。
“那不保證我也說吧...將軍您最喜歡的還是她吧,應該也一直念念不忘吧。其實若不是出了那事,你們現在早該完婚,說不準也有了自己孩兒。”應七安聲音慢慢低了下去。
“其實,這事我想過許久,從一開始嫁給將軍便在思索。若我是將軍,定也極恨哥哥。拋開對錯不講,單是自己所愛之人被殺害,已足夠叫人撕心裂肺,所以將軍恨哥哥,我很理解。”
“有時我甚至想,當時若不是哥哥查秋家之案多好。如果沒有發生這些事,是不是大家都會過得更開心許多?沒有這些恩怨糾葛,我們若能相遇,會不會結果更好一點?”應七安心里難過起來,言語也帶上了哭腔。
玄清沉默,他們之間從未聊起過此事,這些日子兩人同時默契的避諱掉了這個問題。
一開始得知秋家遭難,自己真真恨透了應昶,立誓要應家血債血償。
可是上次母親同他說了那般話,他不是沒有反思,這件事說到底,是他同應昶的恩怨,同應七安沒有任何關系。
所以自己才逐漸嘗試去接受她在沐府,嘗試兩人和平相處。只是沒想到后來,事情愈發向讓他把控制不住的局面發展起來,他的確沒想到過自己對這個小人兒動了心...等他弄明白這個事實的時候,自己也矛盾許多。
甚至到現在這種矛盾還在他心里隱著,感情同原則之間的博弈,糾纏不清,勝負難辨。
他只能盡力不去想這件事,亦或者是自己欺騙自己不去想,自然也不希望有人提起,特別是應七安。“突然說這些事作何?”玄清掃過她,見她眼睛已經通紅。
“因為早晚都要講清楚。將軍我知道你會生氣,但還是要說,秋月白已經不能再回來了,她可以永遠在你心中占據重要的位置,但是將軍也當為自己思慮,哪怕是為了祖母跟母親。”應七安看著他一字一句說道。
玄清心里莫名一痛,這個名字依然是自己心里過不去的一道坎。盡管那時他還年少,莫名訂下的這門親事他自己也還未明白是什麼意思。
可是作為一個男人,從那時起他肩頭便擔起份責任,對秋月白的,亦或者對秋家的。
秋家的事,他沒有幫助丁點,始終是他心中掩不掉的痛。
即便他已將應七安從這件事中摘了出來,可是他心里仍不希望應家人來提這個名字。
“莫要說了。”玄清言語間已帶上了冰霜。
應七安頭雖暈,可以能聽出他心中的不悅,心里越發難過起來,她忍著眼淚從被子掙脫了出來。
“先前在畫舫,芷溪說將軍年歲至此,還未有子嗣...我聽了覺得難過,便想找機會同將軍說這些話。
先前我說不喜歡將軍納二房,現在想想還是自己太自私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