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說的是,我錯了...以后絕不對在這般!”她伸手起誓道。
信你個鬼!這句‘以后絕對不’聽了許多次,哪次她真記下了?
“別生氣了~”她伸手攬上他脖頸,埋頭在他胸前蹭了蹭。
“起來。”玄清聲音已不復方才冷淡。
“那你不生氣啦?”應七安仰頭問,眸如星辰,確實讓人氣不起來。
“你先起...”
應七安踮腳親了他口,“別氣了吧,求求你。”
“......”熟悉的無力感又一次襲來,沐玄清突然覺得有些頭疼,還未說話,唇角又被她響亮的啵了下。
“不氣了,你起來。”玄清無奈道。
要不,再住一夜
應七安彎起眉眼笑著松了手,沐玄清是個薄臉皮,只要自己臉皮厚點肯定能哄好。
“白日里哭了吧。”玄清見她眼皮還腫著,將手邊豆糕推了過去。
“想到顧千野要被軍法處置我心里便難受,這事其實也跟我有關,是我幫他隱瞞來著。”她心里又難過起來,聲音也哽咽了許多,“若他怎樣了,我思慮日后能幫他贍養雙親,也算贖罪吧...”
玄清失笑,她的想象力還真是積極了點,將顧千野身后事都打算好了,“沒想殺他,莫要擔心了。”
“誒?!”
“半大個孩子,不這般教導,以后不會長記性。”玄清回到。
哦!應七安恍然大悟。
仔細想想沐玄清雖然平日里兇神惡煞,但也沒做過什麼喪心病狂的事,她心中一下了然起來,覺得白白浪費一下午的眼淚,有點蠢......
想了想將桌上的點心果子端走了,自己坐在榻上開心的吃起來,嗯,既然不生氣了,那還是自己好好補補吧。
夜深她剛要入睡,聽得玄清開口道,“以后莫要在旁人面前那般。”
“嗯?”她沒反應過來。
“莫要像白日那般被人盯著看。”玄清又道,他從未想到過自己會對應七安說出這般話。
應七安噢了聲沉默片刻試探道,“將軍,您吃醋了?”
“......”玄清被人戳破心事,覺得不爽,翻身朝外道哼到,“沒有,覺得礙眼!”
應七安沒在言語,心里卻兀然覺得有點甜甜的欣喜,自己躲在被子里偷笑了聲。
西南境內,徐致剛收到了快馬送來的密報,“沐玄清動身了。”他眉梢挑了挑。
“將軍,我們是否出兵先挫一挫他士氣。”副將甘江問道。
“不可,狗皇帝指派他來西南,旁人看熱鬧的居多,多是不會插手幫他。但若還未到西南我們出了手,定會有邀功之人趁機出手,或對我們不利。何況在水路,占不了多少便宜...”徐致沉吟。
“還未打探出他帶了多少兵馬?”徐致又問。
“并未,只知龍環河渡口還有十幾艘樓船未動,也不知是不是援兵。”甘江回到。
“這小子不能小覷,沐老將軍當年是英勇無雙智謀卻差了三分,這個沐玄清心思可沒那麼簡單...”徐致突然嘆口氣,“可惜了,要死在我手中...”
“將軍,平蘭城少主跟獨孤左那邊怎麼回信?”
“這兩個人...一個舊朝皇子,一個胡人大將,要他們幫忙,非得要去層皮,先虛應下吧,后面再看。”徐致冷笑,他從來不輕易相信旁人。
離西南越發近了,在船上的這些時日新鮮勁也早磨沒了。
玄清忙的很無暇顧及她,顧千野又在船艙禁足,應七安呆著越發有些無聊起來。這會將沐玄清的衣裳又收拾了遭,百無聊賴給他繡著衣角。
窗外風灌進來,將矮桌上的圖紙慢悠悠吹到了她腳下。她沒好氣踢了腳,聽得嘶啦的碎裂聲,心想將軍該生氣了,忙彎腰撿了起來。
瞄了眼見是玄清所繪的布陣圖,起先沒覺得特別,收到桌上時她掃了眼鋪著的地圖,心中一凜,眉頭逐漸鎖了起來。
玄清回來時見她未像往常般迎上來,“愈發懶散。”他揶揄了句,自己將外衣掛了起來。
“我做錯事了。”應七安坐在榻角陰影里低頭說道。
“你做的錯事還少?說來聽聽,這次又惹了什麼麻煩?”
“將軍,您打算怎麼跟徐致打?”應七安抬起頭,面上帶著憂慮之色。
“怎的突然問這些?”玄清走近她。
“我看了將軍桌上的東西。”應七安指了指桌面,神色愈發憂慮起來。
玄清一怔,隨即笑了,“你這可是窺探軍機,若是按軍法要挨鞭子的。”
“方才不是認錯了?先不說這,出行前你同我說這次帶著六萬人馬去拿徐致,可是真話?”應七安問道。
她心思澄明,那些陣型仔細看去皆是千余人的小陣,而且布在地勢險要之地,如此看來是要巧取。倘若手中有幾萬人馬,不至于這般如此。
“當然是真話,這些不過是隨手所繪的陣型,不要瞎想。”玄清笑著揉了揉她腦袋。
“真的?”應七安面上擔憂少了些。
“真的,騙你作何,徐致厲害的很,一兩萬人馬怎能拿下,我心中有數。”
“也是,我都明白的道理將軍自然也明白。下午看到那圖紙真被嚇了一跳,將士自北方而去,怕要水土不服些時日,徐致或趁這間當偷襲,應對起來已是樁麻煩事。
到時若兵馬不足,恐會遭重創。何況西南地勢太過曲折,以少勝多的戰術風險太大,肯定是不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