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花遲雨將她推開來,方才銜果子的溫存已蕩然無存。他拿著酒杯,饒有興致看著斜對角的女孩。
旁邊的小子似是她的保鏢,橫豎不允她摘幕離,后來二人不知達成了什麼協議,應七安好歹摘了下來,這會扒著欄桿一臉認真望著戲臺。
花遲雨目不轉睛望著她,嘴角的笑意一直未停。嗯,陪這個老東西還是很值得,能看到此情此景...
他心情好了許多,給顏六使了個眼色。顏六點點頭,自身后取出個碩大的紅木箱子放到了桌上。
“李大人。”花遲雨笑了聲,將他從溫柔鄉里拉了出來。
李縣令見花飛星打開箱子,眼睛都直了起來,滿滿當當的金元寶發著耀目的光芒,他不自覺吞了口口水,望向花遲雨。
“花某是真心實意想結交李大人,我離鄉也早,這些年輾轉在各處做些生意,如今回了故土,細一打聽,東安對大人無不交口稱贊。花某實在敬佩不已,感慨實在是東安之幸,能有李大人這般的父母官。”花遲雨面上誠懇至極。
李縣令眼睛還被這箱金子勾著,此時聽了這幾句話,心知這花某人想要巴結自己,心中無不歡喜。今日他肯前來,也是聽得人說東安這個花遲雨,是大桓有名的商人,不僅富的流油,出手也極闊綽。
他謙虛幾句笑著開口道,“花公子這是何意?我在官場兩袖清風,素來不受人所賄。”眼睛快要把金子望出個洞,還能說出這句話,他倒也不嫌自己閃了牙。
“花某自然知曉,這些并不是行賄。前幾日我在東安石川山游玩,見那里山路崎嶇,竟無一條能走的路,山上村民行路多有不便。
我離鄉多年,如今有了些薄財,真心實意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于是便想同大人商議在石川山修條道路,您看怎樣?”花遲雨笑問。
“所以這些是,修路所用?”李縣令理了理衣袖。
花遲雨眉梢一挑,顏六又搬出個同樣的箱子放到了桌上,同樣是箱金燦燦的元寶,李縣令此時已有些坐不住了,神色自然的矮了三分。這些錢,他一輩子都沒有見過。
“花某知修路艱難,花費也多,這些錢銀大人先用著看,隔幾日我們再商議如何動工。”花遲雨笑道。
“花公子此舉定會德厚流光,有公子這般人,真是東安之幸,東安百姓之幸...”李縣令語氣已完全變了模樣。
花遲雨擺擺手笑道“區區小事,可足掛齒,大人,咱們賞戲吧?”他舉了舉手中的酒杯轉過頭,面上巧偽趨利的神色片刻間了無蹤跡,又仔細端詳起應七安來。
“兩位貴客初次來我們戲樓吧,這是我們老板送的。”店里伙計笑吟吟打開了手里的食盒,里面裝了許多精巧的點心,看上去頗為可口。
應七安同顧千野對視眼,“我們又沒點吃的,你作何居心?”顧千野揚起下巴問道。
“哎呦這位小爺,小的怎的敢,是給您二位定位置的那位爺點的,另外這兩盤是我們老板送的。您放心吃便是,我們戲樓第一有名的是戲曲,第二有名的可就是這點心了。”伙計忙不迭將食盒里的點心擺到了桌上。
“王管家人真的很好。”應七安跟顧千野交口稱贊道。
兩人見都是尋常未吃過的稀奇點心,也不顧究竟是誰點的東西,搶著吃的不亦樂乎。
花遲雨在對面輕笑出聲,小東西臉頰鼓起的模樣可真是太可愛了點,好想將她圈在金屋里,日日拿點心喂著,看看還能多有趣。
戲咿咿呀呀唱完了,他們兩人后面只顧著吃,倒也沒看這戲究竟好在哪里,剛互相調侃著出了戲樓,聽得身后的人道:
“梅花精。”
應七安聞聲轉身,怔了下才隱約認出他來。
這人跟在十三城時差別也太大點,那時他衣著普通,雖面上透著不凡,可只讓人覺得灑脫俊逸像個江湖俠客,不似現在這般,看上去如此的富貴。
哥哥好兇
他今日穿了襲絳紫色的衣衫,暗紋娟秀的精致又詭異,細軟的長發隨意系著條黑色的發帶,身上蕩著股不同于蘭麝的梅花香氣。
面容清澈,姿態閑雅,透著雪霜之姿,只是那雙眼睛依舊如在十三城般,寂靜如深海。
“你是十三城的閑人?”應七安試探問了聲。
“莫不是忘了?”花飛星笑著靠前了一步。
顧千野見狀快步站在了應七安面前,警惕的對著花飛星道,“喂,她可是將軍夫人,你莫要在這里搭訕!”
“是認識的人,先前他在十三城幫過我。”應七安拍了拍他肩頭,顧千野這才稍放松了些。
“還記得呀,看來我在姑娘心中還是有些位置。”花飛星有些得意,“看戲多無聊,要不要隨我去玩?”
“不去!”顧千野哼到,回頭催促應七安快些回府,天色已不早了。應七安嗯了聲,抬頭對花飛星道,“哥哥不讓我去旁處,告辭啦!”
說罷抬腳上了馬車,花飛星目送他們走遠,頗有些委屈望著顏六,“她竟不想隨我去玩,想個法子啊阿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