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如此,望安安莫恨吾先前所行歹事,從今往后,汝亦不必再掛念于我。
信中另附放妻書,安安貌如洛神,蕙質蘭心,日后定有良人相伴。吾雖有憾,然在九泉之下
必也含笑遙祝。此亦吾為汝做之最后一事。
吾平日下筆,從未書如此繾綣之語,然今夜此刻,見安安熟睡身畔,心中慨然萬千,此書所言,字字皆吾肺腑之語。
努力愛春華,莫忘歡樂時。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
墨盡于此,安安保重。”
應七安讀支最后一字,淚已落了滿面,那封放妻書她甚至未打開看一眼,便撕了個粉碎。“沐玄清,你混蛋,你既有負于我,怎還能書如此無情之信,若你不回來,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說罷她心中越發難過,伏在榻上哭了起來。沐玄清就是個大騙子!他騙自己帶足了兵馬,騙自己會平安歸來,如今卻一封信將自己打發了,!
阿青見狀嚇了一跳,忙向前扶了她肩頭問道,“小姐,您這是怎麼了。”
“阿青,將軍他不會有事對不對,他會平安回來的對不對。”應七安撲進他懷中,哭的渾身顫抖。
“自然是,將軍英勇無雙,自然會平安歸來,小姐莫要哭了,阿青心里也難受的很...”
顧千野睜眼時已是夜里,他想起阿牛,心中一陣悲傷,眼底有酸澀起來。
“醒了便趕緊起來,將軍等著你呢!”彭魁拍了拍床板。
“將軍贏了嗎?”顧千野悶悶問了句。
“那是當然!你小子擔心什麼呢!”彭魁拍了拍他腦袋。
顧千野吊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起身跟著彭魁到了玄清營帳。剛一踏入嗎,他撲通聲跪到了地上,“將軍,我錯了,這次我什麼任務都沒完成,您罰我吧!”
“什麼任務沒完成?”玄清開口問道。
“我沒照顧好安安姐,也未將安安姐的話按時帶給將軍...”顧千野悶聲回到。
“應七安怎麼了!”玄清脫口問道,心里兀然緊張起來。
“她...”顧千野頓了下,先開口問道,“將軍我未耽誤軍情吧?”
“你耽誤什麼軍情?先回我話!”
顧千野哦了聲,仔細將這些日子發生的事同沐玄清講了起來...
玄清聽完眉頭一緊,厲聲喝到,“應七安插手這些事作何!回去叫她看好自己少管閑事!”
“將軍您怎能如此講!”顧千野擔心自己再也不能回軍營,將應七安挨打之事隱了去,此時見玄清這般言語,也不顧思慮自己,脫口說道,“安安姐為了給您送消息,手被應昶打的血流不止,她甚至還想親自前來送信,實在可憐極了。”
“應昶竟然打她!”
“嗯......”顧千野見玄清面上凝氣怒氣,也不敢隱瞞聲音矮了幾分說道,“打了兩次,一次是因安安姐爬樹,然后是這次,安安姐從花富貴兒那里得了消息,去求他幫您......”
“這狗東西!”玄清氣不打一處來,爬樹怎的了,要他管!自己都舍不得動她一指頭,他竟下得去手!
“將軍,你罰我吧...”顧千野說道。
玄清心知這小子心中愧疚,已知自己做了錯事,可這事著實怪不到他頭上。當時應七安得了消息,一定如熱鍋上的螞蟻,玄清不用想都知道她什麼模樣。幸好顧千野為讓她逃出應府,不然自己真的不敢肖想后果。
“你既知錯便留在營中將功補過罷。”沐玄清說道。
顧千野似是不敢相信,抬頭追問道,“將軍,您說的是真話?!”
“嗯。我聽彭魁說你殺了人?”
“不過是個巡邏兵,將軍我要給阿牛報仇!”顧千野咬牙說道。
“那你便長點志氣,莫要再像今日般軟弱!”玄清望著他眼睛道。他在顧千野身上隱隱看到了自己當年的影子,倔強又不服輸...
顧千野本以為這次鐵定要被逐出軍營,未曾想將軍竟給了自己機會,他心里終于好受了許多。“將軍,得給安安姐去封信,我答應她兩日便回,這會兒定在府中焦急等著。”
“我知曉了,你去休息吧。”玄清坐到案前。
顧千野哦了聲,正欲出門,想了想又轉身道,“將軍,您得快些打車去接安安姐。且不說應昶總愛動手打她,我見那個花富貴兒也沒安什麼好心!”
方才沐玄清心急并未細問他口中這個花富貴的事,此時顧千野一提他復想起來,“這個花富貴是誰?”
“是涼城一個極其有錢的商人,您不知道,他給要送給安安姐一桌子的奇珍異寶。”顧千野故意頓了下。
“應七安收了?”玄清言語里已經十分不悅,自己才不在幾日,便有人上趕著給她送東西!
“自然沒有!不過就是這人告訴了安安姐暗道之事!”
玄清的幫手?
“這人名叫花富貴?”玄清心想這名字聽起來真俗,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去打聽過了,他名是叫花遲雨,修建涼城堤壩時他捐了不少錢銀,而且平日里喜歡跟西南的官員混在一起。”顧千野看上去莽撞,實則頗有心計,那日通應七安去過千闕樓后他便留了個心眼兒,后幾日去打探了下這個花遲雨的底細。
“我知道了...”玄清頓了下,又抬頭問道,“應七安被打的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