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掃到最后,見玄清最后寫到,說若見了包袱里的信箋先莫要打開,那是他極為重要的物件,不能被外人所見。自己只是暫時寄放在她這里,自己回來便取了去。
應七安心里哼了聲,極為重要的物件?待見了面自己定要好好問聲,這物件重要在哪里,還是他怕自己拿了放妻書跑了去!
這人真是自大又自私!無恥極了!心中雖這般想,可還是好生將信收了起來,心中隱隱期待能見到他的日子。
“這個徐致真賊的很,不管我們怎的挑釁,他都不出來迎戰,將軍這可怎的辦?”彭魁匆匆進了營帳問道。
“現在他們軍心已亂,想必徐致已煩憂不已,先不急,讓顧千野帶幾個機靈的兄弟再去城中扇扇風。”玄清抬頭道,“在等一日,他若還做縮頭烏龜,我們便破城而入!”
“將軍,那日我們雖折了徐致三萬兵馬,可他手中將卒已然多于我們,如此破城是否過去草率?”彭魁問道。
“怎的,怕了?”玄清笑問到。
“當然不怕!”彭魁挺起了胸膛。
“莫要擔憂,先前聽聞徐致雖治兵嚴厲,可醉酒時多暴虐,常毆打手下將士,軍營之人對他多有芥蒂,不見得會為一個亂臣賊子去拼命。”
玄清破城
西城中人心惶惶,幾乎是一夜之間,城中流言四起。
城中百姓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低聲言語著聽來的消息,原來西南戰事,并不是因為有人覬覦將軍的兵馬,而是徐將軍要謀逆造反!他們心中有些不滿,城中生活本來安寧,卻因徐致一己私欲便落成這般動蕩的模樣,實在是令人憤恨。
何況許多人家的丈夫孩子皆在徐致軍營之中,原本以為是可以保家衛國,未曾想如今竟變成了反賊,并且安危不保。
于是許多人已暗中告知軍中家眷,莫要奮力迎戰幫助徐致這賊人。
夜已極深,一士卒睡得正酣,突因尿意醒了。他罵罵咧咧起了身,走出營帳外撒尿。
這會兒天涼,他腦袋清醒了些,隱約聽到了旁邊營帳中的人聲,只聽一人壓著嗓音道,“你們想什麼呢!即便我們同沐軍請降,也已被扣上了亂黨的帽子,我聽為那沐玄清被稱為黑面閻王,治軍極其嚴厲,我們即便投降也不會有活路!到時定然被他全斬了去!”
“那我們若幫著徐將軍打贏了呢,會不會有條活路?”另一人耳語說道。
“別做夢了,白日里我聽城外來的人言語,說皇帝派了幾十萬軍馬來鎮壓亂黨,我們現在這般便是刀案上的肉,任人宰割。”那人嘆口氣說道。
“那可怎麼辦,我不想死,我家中老母還等著我回去呢...”另一人聲音里帶上了哭音。
說話的人又壓低些聲音道,“下面這些話我可只說給你們,莫要外傳。白日我見了一壯士,他說自己弟弟如今在軍營中,他不能眼睜睜見他送死,已買通西城守衛,預備今夜丑時帶他從側門遁逃。”
“即便逃出又能去哪里,被捉住還是一個死!”那人無不絕望的說道。
“我聽說他追隨的那個大人極有門路,現在手里正缺人,他不在意人是因何而去...”那人聲音又低了許多,營帳外的士卒已然聽不清楚,但是心里卻覺得一陣涼意,忙提上褲子跑回了營帳中,將酣睡著的兄弟都喚了起來,將方才聽到的話細細同他們說了遍。
這消息在軍營中一傳十十傳百,最后幾乎人人都知曉了去。丑時剛到,他們都在營帳聽著動靜,沒一會兒果見一隊人馬趁著夜色快步潛行。將士們也顧不得多想此時只想保著自己性命,于是許多人出了營帳,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因大家皆知此事實在危險,各個輕手輕腳不敢鬧出動靜。當甘江聽聞此消息時已過了一個鐘頭,衣裳都顧不得穿好忙去上報了徐致,二人馬不停蹄趕去了城門西側,這時仍有許多士卒慌不擇路的逃竄。
徐致大喝一聲拔出長劍,接連斬了數人,終將后面趕來的士卒震懾住,趁機將城門死死關了起來。手中六萬兵馬,此時堪堪僅剩了三萬余人。
徐致心知大事去矣,長嘆一聲吩咐甘江道,“去給獨孤左遞消息罷......”
清晨,卯時,天剛泛了點白。顧千野等人匆匆趕到了玄清軍營中,也顧不得上報,直接到了沐玄清營帳內。
沐玄清竟沒有睡,獨自在那里看著地圖。
桌前的燭火,只剩豆粒大小,在堆疊的燭淚之上跳動,桌面上他已繪了許多張陣型圖紙。
玄清面上掛著倦容,雙目卻鋒利似劍。見顧千野來了,頭也未抬開口道,“城內有動靜了?”
“將軍!徐致的兵昨夜跑了大半!這老賊估計此時抓心撓肝,我們可要破城?”顧千野抹了把面上的汗興奮道!
玄清起身,面上疲憊頃刻間蕩然無存,“破城!”他喝了聲。
沐軍向來軍紀嚴明,此時聽聞將軍命令,無不行動迅速集結起來,頃刻時間,三萬大軍隨著玄清到了徐致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