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生氣了吧。”
應七安嗯了聲,撩開他衣襟看了眼,還好這次沒在流血。
她邊給他拉好衣襟邊說道,“此事作罷。”
玄清見她面上依舊冷淡,心想那放妻書的坎怕是過不去了,他收了收衣袖說道,“應七安,我記得那封信里還有一封,你未看?”
“未看。”應七安點點頭說道,她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并不比沐玄清少。
“你既未看,怎記得‘雖未讀萬卷書,然亦知禮’這話?”玄清笑問。
“……”
“這…這話誰都會講,有何特別!”她磕磕巴巴解釋道。
玄清意味深長哦了聲,突然起身把她逼到了角落,一雙眼睛分外認真說道,“你既沒看,我便再同你說遍,這次可要記好了。”
“安安吾妻,汝見此書時,吾或已旗開得勝,不日便接汝歸府,若有此日,謹以白頭之約,永不負汝。”他說的很慢,聲音很輕,帶著平日里未有的真誠。
應七安心飛快的跳起來,臉又不知不覺的紅了,只覺得有點欣喜,又有點不好意思,可此時被他圈著無處遁逃,只得把腦袋低了下去。
“我既已平安回來,那放妻書自然便不作數了。”玄清又道。
“怎能不作數,將軍寫的明明白白,不管拿到哪里都是作數的。”應七安還口。
“安安,你如此不愿呆在我身邊?”沐玄清言語無不失望。
接二連三的誤會
“我…”應七安語塞,怕他再追問下去便將實話說出,連忙推了他把道,“又不是我逼你寫的信!”說罷匆匆跑了出去,生怕又被他捉住逼問。
玄清在她背后嘆口氣,先前怎的不知道她如此難哄,還是那個嬌軟怯怯的兔子更可愛點...
“你們聽說沒,昨日將軍他給夫人寫了休書。”
因不必在憂慮戰事,將士們較往日便輕松了許多,這會幾個人便窩在船艙里吹起牛來。
“怎的可能,我見夫人美若天仙,哪個男人舍得休掉啊。”有人回到。
“真的,昨日顧千野那小子同彭副將親口所言,他哪有膽子對彭副將說謊。其實想想也是,將軍同夫人也沒什麼可能,許是將軍覺得不能再耽誤夫人......”
“哎,你說咱們將軍也是一表人才威風凜凜,那夫人站在他身旁任誰看都是般配若仙侶,你說怎的他偏偏喜歡男人呢!”床上的將士無不惋惜道。
“誰說不是呢,你們還記的咱們攻西城時,蔣公子帶兵若從天而降,將軍那時笑的,嘖,我認識將軍幾年都未見他笑的那麼甜。”
“對對對,你們是沒看到,將軍中箭從馬上摔下時,蔣公子飛身過去將他攬在了懷里,我離得近,當時便覺得蔣公子哭了...”那將士忙符合道。
“其實蔣公子也不錯,他們又是從小一起長大,仔細想想兩人站在一起也很般配昂。”床上將士翻身說道,一眾人笑著打趣起來......
他們卻不知道,這話被窗外的應七安一字不落的聽了去。
原本她要去后廚找阿青的,路過這里時聽到了自己名字,心里覺得奇怪便駐足聽了片刻,未曾想竟聽到了如此隱秘之事。
應七安突然覺得周身冰冷,心底一陣難過。難怪,難怪,如此這般便說的通了。
先前自己在十三城時做成那般他都無動于衷,而后他在去西南的途中便給自己寫了放妻書,皆是因為他喜歡男人的,想要快些擺脫自己......
既如此,他為何偏要說那些繾綣的言語,讓自己誤會至此!
她不是沒聽過龍陽之好,也能理解人的喜好不盡相同。只是他既然這般,為何還要娶妻!這個人真是自私極了!早知道自己便不該撕掉那放妻書!
沐玄清見阿青來奉茶,心中不免奇怪,開口問道,“夫人呢?”
“夫人有些忙...”阿青到現在還有些畏懼沐玄清,他不笑的時候,臉面實在嚴肅的有些嚇人。
忙?她有什麼忙的,準是在哪里又同顧千野玩瘋了去。不過現在自己的小辮子被她捏在手中,心里雖不悅,卻不好像平時那邊去責備她。
阿青行禮要走,沐玄清突然想起什麼,又把她喚住問道,“先前我給夫人留的書信她看了沒?”
阿青并不知他們二人到底怎了,心想早上將軍面上掛著那個......想必他們已然親密,便老實回到,“夫人看了,當時我在收拾船上的行禮,看到了那信,夫人當時便打開看了。”
“那她可曾說了什麼?”玄清又問。
“沒說什麼...”阿青自然不敢將自家小姐罵將軍混蛋的事說出口,“夫人那時哭的很傷心,然后便把信撕了去,著實嚇了我一跳。”阿青邊思索邊回到。
“她將信撕了?!”沐玄清嚯的站起身。
驚的阿青忙跪在了地上,心想自己怎的如此蠢,將這事說出口。“將軍,夫人她那時日夜憂慮將軍安危,幾乎沒睡過一個安穩覺,當時夫人以為將軍遇險,一時心急才將信撕了去。是阿青多嘴,將軍您千萬不要責罰夫人。”言語間已帶上了哭腔。
玄清愣了下,隨即笑了幾聲道,“撕得好!撕得好!起來吧,誰說要責罰你們了,此事先不要同夫人講,省得她多心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