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再看吧,將軍方才不是說餓了。”應七安回到。
“不差這幾步。”說罷走近扯著她手腕走進了后園中。應七安離府時好生囑咐了家仆,要他們仔細照應她這些葡萄藤。府上家仆哪敢怠慢,日日悉心看著她種的幾顆葡萄,前些日子還搭了了個頗為雅致的回廊,如今藤蔓已爬了一半,想必盛夏時節,便能長滿整個回廊。
應七安看著十分歡喜,已忘了方才的不愉快,她只顧著看自己的幾顆葡萄藤,自然也沒發覺玄清是怎的自然的將她手握在了掌心中...
禎珂自然是不滿同應七安在一張桌上吃飯,這會兒端著碗絲毫不掩飾面上的不悅,應七安只當沒看到,低頭掃了眼桌上的飯菜。這個小姑娘備的菜倒是極合自己胃口,桌上只點心便有兩三樣,青菜也皆摘掉了菜桿,她一邊默不作聲的吃菜,一邊聽著禎珂同黃鸝不停的言語。
“師兄,我見你成親后瘦了許多,是不是她沒好好照顧你?”禎珂斜眼望著應七安。
瘦?他哪里瘦了?自己明明才瘦了一大圈吧。應七安心想道。
“你自己說。”玄清筷子點了點應七安的碗邊。
“照料的極好,將軍這次受傷我也寸步不離片刻不敢歇息的照顧著呢。”應七安心想沐玄清怕是沒良心忘了前些日子自己有多辛勞。
“什麼!師兄你受傷了?傷在哪讓我看看...”禎珂伸手要扯他衣領,被玄清一筷子敲到了手背,木著臉道,“好了!小姑娘家成何體統!”
禎珂哼了聲望著應七安道,“你照顧的再好,能有月白姐姐好,我看你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應七安一怔,“自然是不會有秋姑娘照料的好。”她低聲回道。
玄清聽到這名字面上泛起不悅,瞪了眼禎珂,言語掛上層冰霜,“莫要再說了”
京中應府
“禎珂,吃飯。”玄清聲線變了許多,禎珂腦袋往后一縮,她知道師兄這是生了氣,自己也不敢再言語,悶頭吃起飯來。
氣氛一時有些沉悶,應七安有些尷尬,筷子在碗中撥了幾下,也不好意思伸手夾菜。她正要放碗,一塊點心落到了自己碗中。她抬頭看了眼沐玄清,見他旁若無事吃著自己的飯,像什麼都未發生過般。
夏已入了京。
馬車吱嘎聲停在了應府門前,應昶沒有立馬下車。一年前夏日,自己染指秋家之案,當時本以為謀無遺策,卻未曾想之后將安安卷入了漩渦之中...應昶望著眼前的車簾,眉目間慢慢渡上層涼意,如今既回來了,先前那些債也該一筆不落的去討了。
“大人,咱們已經到了。”趕車的小廝見自家大人沒有動靜,便又喚了聲。應昶嗯了上,掀開車簾下了車。
盡管他已吩咐不必將自己歸京之事提前報道府上,可是應府中的人也早早得了消息。自應昶離京后,他們似是才覺出家里這個長子是多麼的重要。
先前府上姨娘只覺得自己兒子有天分,行事處處比應昶強,雖未博得功名,可也將應家生意做的風生水起,這些年應老爺已不再過問家中生意之事,逐漸交于兩個次子,大姨娘同二姨娘因此頗為得意,甚至應昶被貶后,她們暗自再心中叫好。
往日里這個長子將自己兒子的風頭全搶了去,他這一走,豈不是正是自家兒子出風頭之時。
可是她們沒想到的是應昶走后沒多久,家中原本順利的生意每況愈下。先前京中同他們有生意往來的人,許多是看中應昶權勢,他失意后那些人自然不會在賣應家面子。
即便后來應老爺又周旋于生意場,可他先前的那些朋友們要麼已不在經商,要麼手中之事已交付家中小輩......所以這一年,應家境況已大不如從前。府上夫人們不住埋怨應昶惹的這遭禍事,甚至將因兩個兒子經營不善丟了幾個鋪子的事也怪在遠在西南的應昶頭上。
前些日子原來落敗的生意竟然有了些氣色,應老爺打聽后才知曉原是應昶將西南之事處理的極好,圣上無不喜悅已召他歸京。府上人似乎此刻才了然應府的榮衰的的確確掛在這個長子身上...
幾個姨娘雖不服氣,可為了自己孩兒們的前程,也收起先前的凌厲之態,在應老爺耳邊稱贊起應昶來,甚至還悄悄去打聽了應昶歸京的日子。
他腳剛落地,便見了父親姨娘同府上的兄弟姊妹們笑吟吟的站在車前。應昶心里波瀾未動,他還記得應七安出嫁時,應府門前是副怎樣的模樣,或許自己母親走的那日,他已對這個家沒了什麼念想,如今見了他們這般熱情,應昶心中不是不知因何,只是他剛回京,實在懶得清算那些不堪一提的舊事...
“見過父親姨娘。”應昶規規矩矩行了一禮。
“珩景。”應老爺這一聲喚的有些動容,抬手握住了應昶的手腕,“這一年在西南過得辛苦,父親很惦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