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七安唔了聲,心里有些不高興轉身出了房門。
玄清直忙到深夜,本想宿在軍營,但白日里應七安擔憂的模樣總在眼前晃,他猶豫下還是趕回了府內。房里的燈還亮著,他走到門口,聽得房內一陣腳步聲,應七安匆忙跑到門前開門迎上他,“將軍回來啦。”
玄清應了聲,兩三步走了進去,應七安緊跟在他身后,沒等玄清站穩便扯起了他的手。掌心纏了圈細布,隱約能聞到藥氣,“軍醫怎的說?”
“軍醫說,這手怕是要廢了去。”玄清盯著她,眼見她眼圈紅了起來。
“真的?”應七安難過問道。
“當然是假的。”玄清抽回手,剛要脫外衣被應七安扯住了手腕。“你就知道騙我。”她邊說邊踮腳給他褪去了外衣,玄清突然覺得這動作似曾相識。他們剛成親那夜,應七安也是這般踮腳給他脫外衣,堪堪一年,同樣的人做想同的事,自己的心境卻不復從前...
“今日我回來,禎珂姑娘正收拾行禮要走,被我留了下來。”應七安便給他收衣服邊說道。
“你能留得住她?”玄清滿臉不信。
“我說她輸了要聽我的。”應七安吐了吐舌頭。
“不是不喜她總氣你,留她作何?”玄清問道。
“將軍,您今日在軍營說話太重了些,她是個小姑娘,您當著大家的面那般訓斥她,她心中定要難過許多...”應七安柔聲說道。
“雷禎珂給你多少好處,這會兒竟幫著她說話?”玄清饒有興致的問道。
“怎的會給我好處,下午還好好訓斥了我。”應七安委屈嘟囔道。
“那你還幫她說話?”
“還不是為了你。將軍若因此事同禎珂姑娘心生間隙,我心里定要不安。”
幫我沐浴
“應姑娘還真是大度。”玄清嘖了聲。
“我本來就是極大度。”應七安頗為得意,見他在榻上坐安穩,忍不住戳了戳他肩頭催促道,“水是熱的,快去沐浴。”
“不去。”玄清支著腦袋道。
“為何?”
玄清不語,坐著一動未動,指尖不住點在桌角。
“現在天熱,白日里出一身汗,不去沖下怕要臭死去。”應七安湊近他嗅了嗅,故意做出副嫌棄的姿態。
“夫人,我手極疼,怎的著水?你若嫌棄便換房睡。要麼…”玄清頓了下玩味的望向她,“夫人幫我洗?”
“那我還是換個地方睡吧。”應七安彎起眉眼,作勢要往外走。
她要是能長顆心才怪!玄清滿臉的不高興,掌心的傷隱隱作痛,天氣也熱,這會兒心底著急,竟又出了層薄汗,讓他分外不適。心中不免想到,自己是娶回個什麼,只會闖禍讓自己收拾爛攤子,正事從不做一個!
“去沐浴。”應七安折回來催促道,手里抱著套干凈的中衣。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玄清心里發問,唇角卻難掩愉悅,極快起身竄進了浴房,還在里面不住的催促。
應七安滿腹狐疑,他方才是在偷笑嗎???
“褲子你自己脫!”應七安幫他脫下中衣,見他仍攤著手不動,邊說邊嫌棄的背過了身。
“小氣的很。”玄清嘟囔句,隨著他跨進浴桶的水聲,應七安才轉了回來。先前玄清受傷時,應七安不是沒有幫他沐浴過,此刻輕車熟路給他結了頭發,細心洗了起來。玄清肩頭膚色很白,烏發垂下時從背后看像個正沐浴的姑娘。應七安想至此沒忍住噗呲笑了聲。
“把你腦袋里亂七八糟的想法收起來。”
“將軍知道我在想什麼?”應七安好奇的問道。
“定是沒想好事。”玄清回到。
應七安吐了吐舌頭忙岔開了話題,“將軍要不要去同禎珂姑娘好生聊下?”
“聊什麼?”
“方才不是跟您說了,今日話說的重了些...”
“你是要我去給她道歉?”玄清打斷她問道,“只因為我話說重了?”
“可她到底是個姑娘。”應七安嘟囔道。
“因為是個姑娘,即便做錯了事也說不得,這是什麼道理?莫說是在軍營,此事如若發生在雷隱山,師父怕要動手打她。自己做錯事,便要擔著做錯事的責任,這點道理還需我教你?”
應七安被他說的語塞,又覺得自己好心沒好報,隨他們去吧,自己摻和這閑事作何,遂不作聲給他洗著頭發。
玄清知她心中不高興,慢悠悠逗她道,“我可記得先前在西南時,應姑娘還因爬樹被打了手心,好了傷疤忘了疼,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明白?”
“嘶”玄清頭皮一痛,不需回頭都知道她攥著自己頭發出氣。
“將軍說的句句在理,是我多管閑事,不過今日我也做錯了事,將軍是不是忘了責罰?”應七安沒好氣的說道。
嗯,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只她這顆不正常的腦子能想的出來。
尷尬它追不上我
“若不是見你今日差點丟了小命,你以為能逃得過?”玄清哼到,他舉著受傷的手,實在不想忍受自己可憐的頭發在她手中被折磨,向后握了把,雖隔著白紗,可實實在在感受到團不合時宜的柔軟...
應七安驚叫了聲,松手退了步,驚恐的望著沐玄清!
“你...你...你作何!”她語無倫次說道。
玄清舉著手像靜止般,這種尷尬的時刻真是夠折磨人,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后腦勺也沒長眼睛,怎知道能抓這麼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