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回她。
“可是十三城怎麼辦?”
“有焦牧守著,應當無事。”
“就是白日里站在將軍身側的那個人?”
玄清嗯了聲,到底是有些不高興,又想起焦牧那副頗為勾人的模樣,忍不住開口揶揄到,“先前不見你記誰記的這般清楚!”
“那人的眼神很特別,透著不凡之姿。”應七安自然不知道身旁的人正在吃著飛醋,自顧自說著對焦牧的看法。
玄清極響亮的哼了聲,“倒是不知道應姑娘這般會識人,不過匆匆掃了眼,便能看出旁人有不凡之姿,我看你干脆算命去,倒是有些天分。”
“誒?倒是也可以試試。”應七安不知死活同他打著嘴仗,心想他今日不正常,邪火說來便來,實在讓人火大的緊。
一陣沉默,二人誰也不再開口,應七安快要迷糊睡過去時,沐玄清突然嚯的翻起身,單手支起懸在她身前,“應七安,你是不是覺得焦牧生的英俊,這才記得如此清楚?”
快睡著的應七安終于覺出了他不對勁的地方,雖不敢相信但那個念頭還是竄在了心里,沐玄清這是在吃醋???因為自己夸獎了焦牧?
“當然不是。”應七安舔了舔唇角拍起馬屁來,“焦牧能有將軍英俊?只是因為未曾見過此人,稍有些印象罷了。”
玄清繃著的臉稍放松了點,口中卻說道,“你撒謊。”
“怎的會!安安天天對著將軍這般絕色,旁人怎會輕易入眼。”往常她拍這種馬屁玄清定會毫不留情的揶揄她,可是今夜聽起來卻頗讓人受用。
“哪般絕色,你倒是給我說說。”
“將軍龍章鳳姿,天質自然,怎是旁人能輕易比的過得。”
應七安心里突然覺得有些好笑,他這般模樣倒像個在賭氣的孩子,許是黑暗中看不清他板著的臉,竟讓人覺得有些可愛。
“繼續。”玄清稍彎了下手,湊她更近了些。
“將軍之形,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應七安語氣里帶上絲歡快。
“繼續。”玄清快要附到她身上,應七安鼻息間皆是他身上蕩出的木香,不知為何心跳的飛快,覺得四周莫名開始熱起來......
她霎時有些語無倫次磕磕巴巴繼續道,“悅懌若九春,磬折似秋霜,世間有哪個男兒能比的過將軍。”
“繼續...”玄清快要湊到她耳邊,溫熱的氣息讓應七安越發慌亂,忍不住伸手抵在他胸膛。
“將軍,安安想不出了,但是將軍是安安見過的最好看的男子。”應七安聲音帶上絲撒嬌的意味,黑暗里聽起來像只溫柔的小貓爪,勾撓著人的心尖。
“比應昶還要好看。”他故意問道。
“自然是...”哥哥,我的小命要緊,你可千萬不要怪罪,應七安心里如此祈求。
玄清心情大好在她耳邊突然輕笑了聲,決定放過這只小可憐,他慢悠悠開口道,“夫人會的詞還真不少,下次定好好好問問你到底有多少夸人的法子。”
氣息輕輕柔柔掃過耳間,應七安忍不住歪起腦袋在肩頭蹭了蹭,將心底那鋪天蓋地的怪異之感抹了去,順便繼續給眼前的人順著毛,言語頗為討好說道,“將軍又不是馬,安安怎會拍馬屁,字字句句皆是肺腑之言。”
“算你聰明。”玄清翻身又躺下來,心想自己還是少這麼逗弄她,她倒像沒事人,自己怕又要睡不著了...
歸京
“你聽到回京的消息好似沒有多高興,不想家?”玄清心里納悶,原以為她會興奮許多,畢竟已經一年多未曾歸家。
“我那些葡萄長的正好,這一去一來,想是見不到他們開花結果時候了。”應七安語氣無不失落。不是她不想回將軍的問題,而是歸京對她來說確實沒有那麼大的吸引力。若說惦念親人,她自然是惦念哥哥還有父親,但是想到家中姨娘姐妹,心里又不知怎的應對。先前她剛嫁入沐府時,心中多害怕,可她也明明白白感覺到,心里常繃著的根弦徹底放了下來。
幼時許多記憶并不美好,少年時代在府中遭受的責難因她性格使然,多隱晦藏在心中。那些未曾愈合過的傷口并未有人目睹,卻實實在在的存在著。
玄清見她顧左右而言他,心底兀然想到,自應七安嫁給自己后,也不見應府有誰給她寫過一封家書...他心底清明,想起她出嫁那日,除了應昶,似是未曾見過應府旁的家眷出現。想起那夜應七安同自己聊起應府中事,雖一句帶過,可不難聽出她的低落。
他心底微微有些疼,“那回來時便能見碩果滿枝,還不須自己照顧,豈不是美事一樁。”
“將軍說的對。”應七安在黑暗中吃吃笑了聲。
“安安。”
“嗯?”
“你是我夫人,即便回京也應居我沐府,祖母脾氣雖然大,平日里少接觸便是,莫要因此事煩憂。”玄清慢慢說道。
應七安心底一動,歪頭看向他,過了片刻才輕聲道,“回京也很好,許久沒見母親,我想念的緊。”
玄清應了聲,剛閉起眼睛,一個毛茸茸的腦袋鉆到了自己懷里,“夫君雖沒有教訓我,但安安知道今日的的確確做了錯事,還害你受了傷...”言語無不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