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勞您費心。”應昶哼了聲。
“珩景,你先前不這般記仇的,怎的現在跟個姑娘一樣,要我好生為難。”屏風后的委屈道。
“既覺得為難,便不必勉強,應某也已易主,本不該與大人有所交集。”
“桓子燁也配!”這下他嚯的起了身,氣的在屏風后來回踱了幾步,伸手指著應昶問道,“你要幫著他?眼光著實差得很,既如此我也沒什麼同你好談的!”
應昶聞言抬腳要走,屏風后的人終是忍不住沖了出來吼道,“老八都要比他好!”
“許久不見,太子殿下。”應昶嘴角帶笑朝著桓俊馳,躬身行了個大禮。
謀一謀天下如何
桓俊馳皺眉望著應昶,滿臉寫滿了不高興,“珩景,你方才是不是在氣我?”
“并非,臣跟隨三殿下時日頗久,并未覺得哪里出了差錯。”應昶回到。
“你先前可不是跟隨他!”
“是太子吩咐臣另尋良主,臣還記得那時殿下所言,說自己無心在同他們爭斗,對這朝政也絲毫不感興趣...”
“我反悔了!”桓俊馳打斷他道。
“殿下自然可以反悔,但臣卻不是出爾反爾之人。況應昶只是個不足為道的臣子,職責所在便是聽從圣上差遣,我想圣上也定不喜臣與殿下有所交集。”應昶低眉順目,但語氣卻絲毫沒有畏縮。
桓俊馳拍了拍手,一連說了三個好,他走近應昶,神色讓人捉摸不定,忘了片刻才揮手道,“既如此,你退下吧。”
“謝殿下。”應昶拱手行了禮,剛走出幾步,聽得桓俊馳在背后道,“你既這般想,為何在涼城時去找蕭然。”
“殿下可親眼見了我去尋蕭然?”應昶回身問到。
“并未。”
“既如此,怎的篤定臣去找了蕭然?殿下,聽聞您已被禁足,既如此便不該出現在此處,如今朝中不比從前,您的一舉一動都被人收在眼底。殿下若真的反悔了,思慮便要比從前周全,不能全憑著性子行事。”應昶語氣放緩了許多,帶上絲他自己都未發覺得誠懇。
桓俊馳突然笑起來,面上又擺出往日常有的不恭之色,“既如此,若明日父皇問起你見我之事,你要作何回答?”
“馬上宮宴,殿下想問我籌備之事,順便讓臣在圣上面前美言幾句...”應昶回到。
“倒是個好借口,還是珩景會撒謊。”桓俊馳笑道。
“殿下謬贊。”應昶走了幾步,終是忍不住回頭問道,“既然反悔,為何插手西南之事,兵部工部皆丟了去,當真值得?”
“兵部工部怎比得上一個珩景,丟了便丟了罷。不過珩景好生傷我的心。”桓俊馳滿臉委屈,像個受氣的小媳婦般撅著嘴。
應昶懶得再聽他滿口胡話,抬腳走出了房門,聽得桓俊馳在房內道,“應昶,隨我再謀一謀天下如何?”
語氣淡淡,同他們那年初遇時一樣。那時的應昶剛博得狀元,被圣上召進御書房,旁邊立著的便是桓俊馳。
自己雖萬般小心謹慎,但走出門時仍舊一掌心的汗,那時自己隱約覺得未來過得或都是這般提心吊膽的生活,這時桓俊馳走了出來,像認識多年一般,他抬手拍了拍自己肩頭。
“應昶,我記下你了。”
桓俊馳當時只說了這麼一句,而后極灑脫的大步走開了...
不過須臾間,歲月已悄然消逝。那時風華正茂的太子,變成現在這般落魄的模樣。
而自己也在宦海沉沉浮浮,為著不知名的信念奔波至此。
他踏著陳舊的回廊一步步走著,片刻竟有些恍惚,伴著細小的浮沉,突然覺得仿若回到了少年,自己捧著書本苦讀到深夜,如今,書卷依然常伴,可一顆心卻沾染了太多暮色......
多同凝云學學
邊塞回京的路沐玄清走了許多遭,從未有一次覺得如此聒噪難忍。雷禎珂像是不知疲倦,片刻不停的嘰嘰喳喳,他甚至覺得自己身側跟了只烏鴉。
“你是不是不同應七安坐馬車?”玄清皺眉問道。
“這是自然,我寧肯累死熱死,也不要跟她單獨呆在一起。”禎珂哼了聲回到。
“很好,很好。”玄清滿臉贊許,喚停了身后的馬車,自己忙不迭下馬踏了進去,只留下雷禎珂在烈日下凌亂。
“蔣黎,師兄什麼時候這麼多心眼兒了?”禎珂迷茫的問道。
“他不是一直如此,是你還當他是當年那個小屁孩罷了。”蔣黎歪頭回到,他現在沒工夫打理禎珂,手里正忙著制服旁邊不老實的顧千野。也不知這小子給沐玄清灌了什麼迷魂湯,竟如愿跟著他們赴京,不過就是忒不老實了點,嘴又欠的很,只幾句話便氣的自己額角突跳。
說不過還打不過?蔣黎一只手擒住他兩只手腕,任顧千野滿面通紅都沒掙脫來。
“小書生,你等我再大兩歲,到時小爺跟你一并把賬算清楚!”顧千野恨恨道。
“莫說兩年,便是二十年我也等著你!”
馬車外吵吵鬧鬧,應七安皺眉望著靠在自己腿上的沐玄清,滿臉的不高興。
“將軍您這般不合適吧?”見腿上的人愜意的閉起眼,她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
“方才累的緊,雷禎珂那家伙又吵又鬧,我歇息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