禎珂突然道。
“你是不知應家人的心思...”老夫人放緩了些。
“祖母,禎珂沒說錯,此次若非安安在孫兒身旁照應,孫兒或是沒命回來。”玄清幾步跨了進來,眼睛盯著跪在地上的應七安,見她身側碎掉的茶杯,眉目間皆是不悅。他聊了下衣角跪了下來,“孫子心知祖母心疼于我,但此次傷我之人是胡人大將,同我大桓官員沒有任何關系。這話祖母日后莫要在說,若旁人知曉,恐陷沐府于陷境。”
沐老夫人一時語塞。
沐夫人見狀忙圓場道,“說了這麼久,飯菜也該冷了,咱們先去用膳罷。”
一行人這才起了身,先前熱鬧的家宴今日靜默了許多。幾個人皆悶不做聲吃著飯,席間也無人言語。沐玄清吃的極快,也不等應七安放碗筷便道自己吃好了,扯著她便離了席。
“尋常跟我斗嘴時不是頭頭是道,怎的同旁人便一句話也說不出了?”回房后玄清松了手皺眉問道。
“那我總不能同將軍的祖母斗嘴。”應七安嘟囔道。
“嘖,你回我這勁頭方才怎的不使。”
應七安悶不做聲坐到榻上,她想過回京后會面對這樣的局面,倒沒想著剛回來第一天便被如此責難,將軍的祖母實在是不喜歡自己,往后她也不知該如何應對才好。
“同我生悶氣有什麼用,我又沒辦法替你挨罵。”玄清撇她眼,伸手扯過她手腕撩起了衣袖,方才被燙紅的印記還在,若不是自己方才自己瞥見她衣袖上的水漬,想必這家伙便自己忍著。
他取了藥膏,邊給她涂藥便開口道,“祖母也一直不喜歡母親。
父親在世時,帶母親常年居在邊外。”
應七安不明所以望著他,“我們在京中待不了多少時日便要返回十三城...這些日子,你同母親只能好生忍耐下了。”玄清刮了下她鼻尖道。
帶她回家,想得美
“誒?那祖母呢?”應七安迷茫的看著他。
“祖母年紀大,不宜在苦寒之地勞苦奔波,何況京中名醫頗多,她留在這里頤養天年更合適些。”
玄清話音方落,一雙小手圈住了自己脖頸,應七安窩進他懷里蹭了蹭。她不善言辭,不知怎的回應別人的好,只沉默不語抱著他。
“覺得我好?”玄清忍著笑意問道。
“夫君一直都好。”應七安嘴極甜,想了想又補充道,“明日上朝若是不同哥哥吵架便更好不過了。”
“應七安!得寸進尺了昂……”
沐玄清雖常年不在京中,可關于他的傳聞一點都不少。那些帶著血腥氣生殺伐戮的故事讓旁人看他便帶了幾分莫名的畏懼。
再者沐玄清不茍言笑,鳳目未抬,那絲不怒自威的凌厲便鉆到了人心里,讓旁人隱隱發怵。
這樣的人,在朝堂上不愛說什麼廢話。往往他開口,也極少有人像針對應昶一般針對于他。
桓帝宣沐玄清入殿時,朝堂霎時安靜了些。眾人目光不自覺的落到他身上,身姿挺拔如蒼松,氣勢剛健似驕陽,直叫人心中暗嘆將軍風姿。
沐玄清跪地行禮,桓帝面上終露出些喜色。方才因北境失了幾城的陰霾終散去些。
“聽說此次我們的常勝將軍也吃了些虧?”桓帝笑問。
討伐徐致詳細經過的折子早已遞入京中,聽圣上又問起,玄清行了一禮,又簡要復述了遍,末了笑道,“是臣大意,未料到他竟勾結獨孤左。”
“當朝命官,勾結胡人…”桓帝話停下來,朝內氛圍驟然冷了些,大臣們心知圣上這是動了怒。
“可擒到那胡人?”
“已被臣斬于馬下。”玄清回到。
好!桓帝笑著贊了句,方才那緊張的氣氛終于緩和了些,“大桓有玄清,朕方可安心。”
散朝后玄清剛邁出大殿,便被殿外候著的人圍了起來,大家口中皆是溢美之詞,無不想著能跟這個風頭正盛的將軍攀上點關系。
玄清虛虛應著,眼角瞟見應昶從身旁掠過。
“應大人。”玄清不咸不淡喚了聲。
早上出門時,應七安一改常態沒睡懶覺,忙前顧后伺候的格外殷勤。末了自己出門時,她猶豫幾次才張口怯怯求自己不要同應昶吵架。當時見她神態可憐,張口答應下來。
可是架不能吵,罵還是能罵兩句。
應昶聞聲住了腳,甚至懶得抬眼看沐玄清,只略微抬了下手,算是打招呼了。
方才還圍著沐玄清的人此時默默地散開了些,這兩尊大神,誰也得罪不起,他們之間的恩怨,還是不要摻和才好。
“沐將軍有何指教?”
“應大人回京后人模狗樣了不少。”玄清走近幾步上下打量道。
“彼此彼此。”
玄清哼了聲,冷眼望著應昶,“只是告訴應大人聲,秋家的案子,我要仔細再查番,應大人可莫要心虛。”
“隨意。”應昶目光終于落到他面上,帶著些不明意味的冷峻。
“那便好。”玄清抬腳要走,聽得應昶說道,“安安自嫁入沐府,還未回家省親,明日我會去府上接她歸家。”
沐玄清心中不悅歪頭回到,“想的美。”
應昶將心中怒意生生壓下,走近幾步緩聲道,“沐將軍既然厭惡她,有何苦將她圈在身邊,原本這些恩怨便不該牽扯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