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七安只微微搖搖頭,低頭照料起身旁的應雨真。
她在府上這三日盡量躲著這兩個姐姐,可是這二人似是沒打算放過她,只要打了照面便不停追問自己在十三城的事,盡管自己插科打諢糊弄過去,可她們似是并不滿意。今日說姐妹幾個要添些物件,不由分說拉自己出了府,逛到現在自己并未采買什麼東西,她們二人手中倒是滿滿當當。
“你在將軍府是不是也沒什麼錢銀,我見你衣裳同往常比沒什麼兩樣,身上首飾也寡淡了些,你同姐姐說實話,在邊塞是不是過得十分辛苦?”應姝美故作關懷的問道。
“已同姐姐們說過許多遍,安安在十三城過得很好,姐姐不必擔憂。”應七安輕聲回到。
“大姐二姐,你們怎的總是問安安姐過得怎樣,真真都聽了許多遍,安安姐已經說了過得很好,還是說姐姐們不想安安姐過得好才一直問?”應雨真奶聲奶氣的問道。
夫人我接回府了
“你娘沒有教你大人說話莫要插嘴嗎?”應姝好瞪了眼應雨真,“我們怎是見不得安安好,不過是關心罷了,去年那場婚事在城中鬧了多大的笑話,仔細推想便知你安安姐在邊塞過得辛苦。她從來不愛同我們言語這些,我們若不詢問,怎的能幫的上忙?”
應雨真向來怕這兩個姐姐,聽她這會兒語氣嚴厲,不自覺往后縮了縮腦袋,朝應七安身邊靠了靠。
“真真還小,姐姐說話重了些。安安對自己的婚事很滿意,并未有什麼需要家中幫助的地方。”
應七安淡淡說道。
“若真如此自然很好。你可知去年那場婚禮過后,咱們家幾乎成了京城的笑話,被嘲笑了多多久。因這事,二哥三哥的生意也受了牽連,整日忙到焦頭爛額。”應姝好言語里已然帶上了絲責備。
提起家中生意,應七安心中一陣不滿。二哥三哥根本沒有經商之才。
應家生意先前是自己母親辛苦打下根基,母親過世后,父親經營的不溫不火,只靠著吃先前紅利。
后來哥哥入朝為官,應家生意這幾年隨著他一路晉升水漲船高,較先前紅火許多。
可眼前這些繁盛同自己父親沒關系,同那兩個哥哥更沒有什麼關系,若哥哥失勢,應家這生意便會隨著落魄了去。
“我的婚事影響了家中生意?”應七安反問了句。
“這是自然!那樣子的婚事,旁人怎的看我們應家,只覺得是拿自家女兒給將軍府賠禮,偏是普通人家娶個妾,也沒那般拿不上臺面!”應姝好提高了聲音,她極會戳人痛處,此話一出應姝美跟著低笑了幾聲。
應七安頓了下,望著應姝好沉聲道,“姐姐是說,圣上指的親事,比不上旁人家娶個妾?”
“我何曾這般說了!莫要血口噴人!”應姝好忙回到,“我的意思是你的婚事這般簡陋,是因為沐將軍根本看不上我們應家,待你也不會上心!”
房間一時靜默,應七安深吸口氣又開口問道“那姐姐是在埋怨將軍?”
應姝好聞言氣紅了臉,不知道為何她覺得應七安此時變了些,不似先前那般溫順。
“你二姐怎會埋怨將軍,她是想說你雖嫁入了將軍府,可是也要認清自己的位置,莫要行事不得體惹怒將軍,他對你可不會那般包容。
再說你居邊塞離家頗遠,若真吃了虧,大哥他想幫也幫不上你,倒是難過的還不是自己。”
見應七安不言語,應姝美又開口道,“我們說這些話也是為你好,你要記在心中莫要日后吃了虧才懊惱。”
應七安心知自己此時無論說什麼,她們二人都會找到借口反駁自己,于是便閉口不在言語,只同真真默不作聲吃起飯來。
不過應姝美并沒打算這麼容易放過她,好不容易尋到大哥不在身旁的時候,她似是又找回了先前欺負應七安的快樂,只吃了兩口菜便又忍不住開口道,“前些日子我與姝好跟京中幾個要好的姐妹小坐,聽人說將軍同他家中表妹情投意合,日后或要結成好事,到時你萬不可不滿。
這酒樓木墻隔聲微弱,方才這番對話只字不落被隔壁幾個人聽了去。
顧千野從未見過將軍面上露出如此震怒的表情,他甚至覺得將軍馬上要把面前這堵墻給踹碎了去。
蔣黎比他更熟悉這樣的沐玄清,伸手拍了拍他肩頭低聲勸解道,“莫要在京中惹是生非,姑娘家愛攀比罷了…”
玄清唔了聲,好歹把心中火氣壓下去些。他突然想起在十三城時,應七安知曉要回京的消息并沒有多喜悅,原來她在應府竟別人欺負至這般。
那個應昶,口口聲聲說疼愛自己妹妹,竟忍心讓她這般被人譏笑。沐玄清想起應七安隱忍的性子,腦中突然閃過絲念頭,或許應昶從來也不知道這些事。
想至此他沒緣由的心疼起來,早知如此便不該同意讓她回應府!下次還是要好生教教她怎的同旁人吵架,這般軟弱的性子到哪都是平白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