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臉更紅了些,抬頭吻在他唇角良久才抬起頭,“公子可是都聽到了?”
“全部都聽到了心里。”花遲雨笑著點了點自己胸口。
“先前不是吩咐我不要在京中露面,怎的突然喚我來此,京中可是要出大事?”女人勾著他脖頸問道。
“因為我的小月白,想要報仇呀!”
左右為難
秋月白神色霎時冰冷下來,眼睛渡上如深譚般的恨意,“公子有法子對付應昶?”
“不然怎舍得要你千里迢迢趕回京中?”花遲雨卷著她發梢,“就是有些麻煩,你或要吃些苦頭,可是怕?”
“應昶害我家破人亡,我只恨不能啖其肉飲其血,怎會怕吃苦頭。”秋月白咬牙切齒說道。
去年之事歷歷在目,秋家幾乎一夜之間籠入陰霾。
父親那幾年所行之事隱晦,行蹤也變的詭秘許多。
秋月白隱覺得這些事危險重重,會將秋家推入萬劫不復之地,遂去找父親求證,未曾想向來少言寡語的父親竟然同她徹夜長談…
他本前朝舊臣,因不忍凌帝暴虐投靠桓帝起兵謀反。后桓帝大勝,自己也被列為開國功臣享受著功名俸祿。
只是這些年來,那時沖動的決定像根尖利的長刺始終埋于心間,盡管無人提起,可是叛徒兩個字像塊烙印,讓他寢日難安。
后秋俊風接到密信,信中列舉了大桓朝中貪官污吏橫行,邊陲百姓窮困潦倒慘境,苛捐雜稅肆意征伐…這般的大桓同當時舊朝又有什麼分別?
這種疑惑漸漸在他心中滋生起無限的懊惱跟自責,日夜覺得自己從前做了件不可挽回的錯事。
終于在得知前朝皇子還幸存于世時,他做了大膽的決定,一個稍不留心便讓自己粉身碎骨的決定,只為挽回自己當時之錯……
不知為何秋月白聽完這般敘述頃刻理解了父親的心思,原本規勸的話也盡收口中。
誰也無法拿一根標尺來衡量世間對錯,得利者所標榜的道德旗桿指向之地終是自己的錦袋。
如此,父親做的事怎能算作錯事?
她不忍心看父親余生被遺恨折磨,毅然決定傾盡全力幫他完成大業。
這決心起先是因為自己父親,卻在見到花遲雨時悄悄發生了變化。許是自己處處嚴謹克制,她見花遲雨第一眼便被那灑脫至極的性子吸引了去。
越是頻繁接觸他,越是沉淪深陷。到最后,連她自己都不知是在幫助父親,還是為了私心幫助花遲雨。
秋月白從未想過自己如此瘋狂,為了一個男人傾其所有,甚至全然忘記與沐玄清的婚約……
然而事情并非那般一帆風順。
父親的秘密終被人發現了端倪,秋月白永遠忘不了那夜,秋家上下被應昶帶人關入天牢,隨之而來的嚴刑拷問,讓她幾欲求死逃匿。
終于一道圣旨,秋家滿門抄斬。
若非公子偷天換日將自己救出,想必自己早已成為孤魂野鬼。既然自己活下來,便要給秋家復仇,不管是應昶還是狗皇帝,都要付出代價……
“那我該如何做?”秋月白仰面問道。
“嗯?”花遲雨翻身將她按到身下,“莫要心急,先讓我看看你是如何想我……”
不出所料,王山自被押解回京后一直張口喊冤,玄清同蔣黎審至深夜,并未從他口中套出什麼有用的東西。
“你或僥幸,有人會救你,但李公敢在這個間當參你,定已有了實打實的證據。即便你徒勞掙扎,想必也是白費功夫。王大人,不若我們彼此節省點時間,早些把這案子結了,我也好在圣上面前,替你美言幾句。”玄清故意講出丞相參他,意在看他會向何人求助。
未曾想王山神色淡定,“沐將軍,您或許不知,王山平日素來敬重與你,這會兒怎有膽子同將軍扯謊。工部之事哪件都是清清白白,王某被人誣陷至此,還請將軍嚴查。”
玄清靜靜注視他片刻,見他眼神沒有絲毫躲閃。可是玄清心里清楚,即便實打實的證據擺于他面前,王山也并不會服罪。
甜頭嘗多了,羞恥心便自然而然消融了去。不僅僅是王山,哪個貪官都是如此。
“連夜趕路,大人腦中想是還不清明,不若好好想一夜,明日我再來詢問。”玄清起身理了理衣裳,走了幾步駐足道,“王大人,玄清平日在戰場多圖個痛快,做事也不喜拖泥帶水,所以耐心也比旁人少許多,大人可不要肖想我明日還這般客氣同你寒暄。”
這莫名的壓迫感讓王山額角沁出層冷汗,一瞬間他甚至想開口道出實情。
“明日兄長應將賬冊清點完畢,可否要拿來盤問王山?”剛出牢門,蔣黎開口問道。
“不必心急,宮宴過后再好生審他,今日還是不能鬧出太大的動靜,不然圣上定然不悅。”玄清便走邊回到。
“說的也是,還是你思慮周全。”
“可是吩咐小野去查了?”玄清歪頭問道。
“下午便差他出去打聽了,這家伙機靈的像只猴子,估計沒兩日便能探出點消息來,我們且等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