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在宮外頓了下,迎出來的宮人見了他忙行了禮引著他朝宮內走去。
剛踏進門扉便見了座無比華麗的樓閣矗立在正中央,一汪碧清的池水環繞在四周。正值盛夏,池內的荷花開的繁盛,荷香聚起沁人心脾。錦鯉悠哉的暢游在荷葉間,偶爾躍起銜一片花瓣又落入池中,讓人看著心情愉悅。
玄清環視圈富麗堂皇的宮邸,心中一陣慨然,他想起凋敝的邊塞,整日裹著泥沙的萬千將士,想起多少人孤軍奮戰白骨露野,若拼上性命守護的是深宮之處的紙醉金迷,那這一切究竟是否值得?
宮人見他駐足良久,低聲喚到,“沐將軍,太子殿下一早便在正殿候著各位大人了,這會兒行宮內的賞景臺還未打點好,待我們收拾完畢,再去殿中邀各位大人們賞這東宮之色。”
玄清應了聲,隨著他快步進了殿內。殿內不似宮中別處那般肅穆,四處垂著帷幔,風一蕩過雪白的帷幔輕輕飄起,伴著香爐裊裊的檀香,有幾分云階月地的味道。
殿內已來了不少人,玄清朝殿下公主們行過禮,坐在了一側的軟墊上。
“先前聽人提起沐將軍多是戰場殺伐之事,我還一直以為沐將軍兇神惡煞,未曾想竟生的如此俊逸。”打玄清進門,凝光公主的眼睛便一直落在他身上,這會兒見他入座忍不住對著蘇從瑤說道。
太子妃輕笑打趣道,“可不是嘛,咱們后宮原本極少有機會能見朝中的大臣,先前聽人說沐將軍是個黑面閻王,我心想若真碰上可要躲遠些。
后來聽太子言語,說沐將軍氣度不凡,是朝中數一數二的美男子,也不知這京中有多少女子要羨慕將軍夫人了。”
“說到此,將軍夫人怎的沒來,我可是特意邀請了她。”蘇從瑤看向沐玄清。
“有勞太子妃惦念,她應稍后到。”玄清一直不擅長同女人說話,方才她們二人的恭維之語他只覺得吵鬧。
“我聽說沐將軍娶他夫人是為了報復,并非真心實意。”凝光趁著旁人閑聊,小聲問向蘇從瑤。
“眼見為真,呆會兒他夫人到了不就知曉了?”蘇從瑤掩口輕聲道。
她話音方落,應昶大步踏了進來,桓俊馳見了他面上露出笑意,“早上我還擔心珩景不會來,你到了我這顆心才能放下來。”
“承蒙殿下厚愛。”應昶拱手回到。沐玄清本以為應七安會隨著應昶一道來,現在卻未見她身影,心中難免疑惑。
“應大人,我夫人在何處?”玄清忍不住開口問向應昶。
“將軍,您的夫人在何處竟要問我?”應昶冷冷回他。
“你來府上將我夫人接走,不問你問誰?”玄清反問。
“將軍問,我便要答嗎?”
“你必須要答!”玄清言語已帶上怒意。
“我...我說二位,今日本來是高興的日子,兩位不要動怒,有話好好說,好好說。”太子在心里苦笑,這兩尊神真的是難辦,恐怕即便哪天誤會解除,他們二位也會這麼一直吵下去。
“是微臣之錯,沐將軍,您繼續問,應昶知無不答。”
“我夫人在何處?”
“不知。”知無不答,不知道的便不需回答......見沐玄清面色越發難看,昨日那口惡氣好歹出了些。
蘇從瑤跟太子聽道應昶這般回答,終是沒忍住噗的笑出了聲,他們二人心想著,往后千萬不可以招惹這個應昶,不然只怕被活活氣死去。
這個狗東西!玄清心里低咒了句,若非是在太子的東宮,想必自己早就動了手!算了,應昶雖不是個人,可到底不會對應七安怎樣...倘若安安若有什麼差池,自己非宰了他不可!
“殿內如神霄絳闕,氣氛卻如此凝重,還是說在下來的不是時候?”蘇向風邊說便踏了進來,收起折扇行了禮。
“百聞不如一見,父皇同我提起今年的狀元郎時贊不絕口,蘇大人龍章鳳姿,也難怪父皇如此喜歡。”桓俊馳笑道。
“太子過譽,臣不敢當。”蘇向風擺擺手環視圈大殿,而后抬腳坐到了玄清身側。玄清雖未抬眼看他,可是直覺這人討厭的很,他身上帶著同應昶相似的氣息。
“我看邀的人都到齊了,今日請來的都是朋友,大家不必拘束惦著禮節,玩便自在玩樂,莫不要看幾位殿下們都在便束手束腳,如此真會薄了我一番心意。”太子笑吟吟說道。
“當然要好生玩,每年皇兄這里的宴會都最好玩,皇嫂主意多,不知今年又有了什麼新點子,不怕大家笑話,昨日起我便極期待呢!”六殿下桓子溫趕忙回到。
幾個皇子里他年歲最小,性子也最天真。他對皇位之事沒又丁點興趣,小小年紀便想好了自己的志向,只想日后自在做個閑散王爺。
當時圣上聽了他這般言語極其惱火,狠狠將他責罵了番,桓子溫也不惱,只從容開口道,“父皇,兒臣知錯,但父皇既然問兒臣志向,兒臣便不敢欺瞞父皇。父皇若是生氣了,那要不,要不哪位皇兄那里需要幫忙,兒臣便去幫一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