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滿面誠懇,桓帝都被他氣笑了去,索性懶得再管他。
不過這般天真的心性倒也極有優勢,幾個皇子對他都格外親切,一是他年歲小,兄長們自然護著他,二是一個沒什麼威脅的人誰都想拉攏到自己身邊。
桓子溫從小到大都崇拜太子,這東宮他更是隔三差五的來,不過前些日子皇兄被父皇禁足,他已經數月沒來這里,今日能來此,自然比旁人更有開心。
“三哥五哥,你們能來真好,我們兄弟幾人已好久沒聚在一起了吧,可惜了二哥跟四哥如今不在京內,否則今日想必更熱鬧!”桓子溫言語里略帶遺憾。
二殿下離京是因為先前犯了大錯,這個錯還是桓子燁跟桓承翰給他刨的坑,想必即便在京中也不會來這東宮。至于四殿下,他一直喜歡帶兵打仗,如今親自統精兵在北境,更無心宮中的玩樂之事。
“只要是玩你比誰都積極。行了,既然人已到齊,大家也不必在殿內干坐著,我那池子古蓮這時節開的極好,今日我們的宴便設在蓮池旁,大家賞花對飲,玩個痛快。”
東宮殿內的蓮心池頗具盛名,莫說朝中的臣子,即便是各個殿下也極少有機會見到,今日能有機會賞著蓮花,自然都帶著十分的興致。
正值盛夏,陽光炙熱,宮人們早早在蓮池旁搭起了不小的庇蔭亭。因太子眼中實在落不得丁點俗塵,這庇蔭之處的搭建宮人們絲毫不敢含糊。架子選用的是雕花銀柱,上面仔細鋪了上好的杭州煙綢,遠看上去想朵柔云落在了蓮池旁,實在是雅致極了。
一行人說笑著踱步到蓮池處,忽聽得桓子溫手點著前方磕磕巴巴道,“荷花仙女!”眾人的目光順著他手指望了過去。
輕紗帷幔中站著兩位妙齡少女,一位穿著月白色的煙紗裙,裙子裁的極合身,將她玲瓏的身段勾勒的分外別致,薄煙紗的外衣輕輕柔柔落在她身上,雖將那玲瓏的身段遮去了些,卻勾著人更想去探究一二。肩如削成,腰似約素,更別提那如玉的脖頸跟畫描出般的臉面,讓人看的如癡如醉。
另一位穿著件火紅雍容的長裙,裙擺間七彩絲線繡出百花層疊。黛眉開嬌橫遠岫,綠鬢淳濃染春煙,一雙美目透著萬千靈氣,還有絲讓人不容置疑的威嚴,好似天地間仿若只她配這灼目的紅,只她該有如此高傲而清冷的神色。
凝云打算要去正殿同他們打招呼,到東宮后便攜著應七安四處閑逛,這會兒在這里歇腳聊天。昨夜她帶著應七安回宮,只衣裳便選到了半夜,她平日便極愛這些事情,如今有個仙女般的人要自己打扮,她哪肯放過這機會,恨不得將自己壓箱底的好東西都拿出來。
好容易選好了衣裳,今日一大早便把應七安喚了起來,兩人去花池沐浴,凝云又尋了宮里手藝最好的嬤嬤給她們梳妝打扮,等出門時已然不早。
不過凝云并不在意,她太了解自己兄長的性子,從來不會因赴約遲到這等事生氣。反倒是應七安一直惴惴,原本她便極少入宮,生怕自己做錯了什麼事給哥哥還有將軍招惹麻煩。
不過眼下看來,麻煩倒沒有,惹眼是真的。兩人站在帷幔之下,如仙子飄落人間,一個燦如春華似百花驚鴻,一個皎如秋月驚為天下人。
太子一行人不自覺的住了腳,玄清深吸口氣環顧下四周,見大家的目光皆落在應七安同凝云身上,心底十分不悅。
先前他看書中說金屋藏嬌,只覺得無比荒誕,建金屋只為藏個女人,實在是可笑至極。可是眼下,讓他去建金屋也無比甘愿,此刻他恨不得立馬帶應七安回府,好生藏起來!
還是要讓她離凝云遠一些,在這般下去,非要把自己的安安帶壞了去。
大家還不知怎的開口時,凝云不耐煩朝他們招了招手,“皇兄你們好慢,我等的肚子都餓了。”應昶見她手臂露出半截,眼底波瀾微動,自己這些日子太忙,沒顧得上去多見見她,幾日不教便如此放肆,成何體統!
“凝云身邊這位便是安安吧,上次我見她時還是個小姑娘,真是女大十八變,竟出落成這般。”太子感慨道,眾人忙跟著他附和。
玄清聽著心里越發的不爽,她是我夫人,需要你們夸麼,真是多余。
“沐將軍好福氣。”蘇向風掂著扇子輕語道。
玄清轉過頭,對上蘇向風的目光,他眼神澄澈,絲毫不帶著隱瞞,欣羨之情自然的流露出來。州北匆匆一瞥讓他記至今日,如今再見心中依然被她的驚艷折服。如此他更覺得,沐玄清越發配不上安安。如果早認識應昶多好,再早一點,也不必如此遺憾。
“自然是。”玄清回的理所當然,他不喜歡蘇向風的眼神,這種羨慕在他看來便是種直白的挑釁。
應七安見眾人走近,忙欠身行了禮,等起身時她感到沐玄清兩道目光落在自己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