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公主先走三步。”玄清做了個請的手勢,他面容英俊,又如此有禮,昭珠心里莫名一動,言語不自覺帶上絲撒嬌的意味,“那我便不客氣了。”語必她接連走了三子。
玄清見她收手,執起黑子啪的聲落到了棋盤上,而后走回了坐席道,“公主棋藝比不上十三城的老鼠,還是要在京中勤加練習才是。”
“你!”昭珠喝了聲便住了口,玄清一子便破了棋局,終是自己技不如人,如此發火倒失了皇家顏面。
“嘖,這個沐閻王還真是記仇。”凝云失笑道。
將軍護短應七安自然知曉,只是沒曾想他在大庭廣眾下如此不給公主顏面...不過十三城的老鼠,是在說自己嗎?她悄悄望向玄清,見他目光恰望過來,帶著絲絲狡黠,不過面上是藏不住的怒意...也不知究竟誰招惹了他,這氣從一開始帶到了現在...
沐玄清當然生氣,本想著能選中應七安不要她同旁的男人比試,未曾想還是被別人撿了便宜。他掃了眼蘇向風,這會兒正理了理衣袖翻過令牌。
“這題...難了些...”蘇向風苦笑著摸了摸鼻尖,太子妃出的這題,將琴棋書畫詩酒花皆含了進去,能與應七安一起他自然是很喜悅,不過自己輸倒沒關系,到底是有些難為小姑娘了...
“今日我便盼著蘇侍郎能抽中這題,未曾想真如了我心愿,蘇大人是當朝狀元郎,才學自然令人仰慕,今日能有機會一見,倒也是我們這些人的福氣。”蘇從瑤笑吟吟的說道。
話說到這份上,蘇向風自然無法再回絕,只充滿歉意的對應七安拱手道,“那有勞沐夫人指教。”
應七安向來怕人多的場面,雖與蘇向風見過一面,可到底是個陌生人,她絞著手指,臉上帶著尷尬又窘迫的笑。
玄清實在看不下去,忍不住開口道,“不想比便不比,酒我代飲便是。”
“比試便是比試,沐將軍怎能不守規矩,若依你所言,方才大家豈不是白費了氣力?”應昶立馬回到。
我管你們呢,玄清心想,可到底太子在場這話他未說出口,只盯著應七安等她言語。
應七安此時怕他們二人又要爭吵,狠下心小聲道,“才疏學淺,讓大家見笑了。”說罷走到了蘇向風身側。
不順眼,極其不順眼!他們兩個站在一起怎的如此令人火大!
不如盡此花下歡
“應大人真是可以,口口聲聲說對自己妹妹好,卻次次讓她做不喜歡的事。”玄清灌了口酒奚落到。
“多謝稱贊。”應昶朝他舉了舉酒杯。
侍俾們已將桌上的物件迅速規整起來,待她們收拾好,蘇向風對著應七安道,“沐夫人先?”
“不,不,還是蘇大人先請。”應七安忙擺手道。
蘇向風聞言淺笑應下,抬腳走到古琴前。
自打他來了京中便沒了時間撫琴,想起在涼城時,自己日日琴書相伴,過得何等自在,怎的攤上應昶這個損友,落至京中這牢籠中。想至此他撩起衣角坐在軟榻之上,抬手扶過琴弦...
縷縷琴音,悠揚流淌在夏日荷塘旁,眾人不自覺被那略帶憂傷的曲子吸引了去,伴著夏日微風和煦暖陽,若讓人心中升起絲悲意,仿若看到位離家許久的游子靜靜思念故土,又好似看到風流倜儻的少年郎頃刻間狼狽頹喪,這等悲愴之感讓在座的各位都陷入到莫名的憂傷中去,等他奏罷,大家也未從琴音之中回過神來。
“琴音如人心,未曾想蘇大人內心竟有如此哀傷之處,讓人聽著好不難過。”桓俊馳是愛琴之人,幾乎聞聲便聽出他的心事。
“不過是離家太久思念故土,讓大家見笑了。”蘇向風笑如暖風,讓人看著便生出莫名的親切感,席間人無不對他交口稱贊。
當然,除了沐玄清。
應七安朝大家微施一禮,小心坐了下來,方才聽蘇向風說起故土,她心中竟也思念起十三城來,這曲子是她在十三城是無聊時所譜,如此對他的思鄉之情倒也合適。
玉指如翻飛的蝴蝶,躍然琴弦之上,明澈而歡快的琴音潺潺流動,宛若來自空谷幽山,帶著令人愉悅的歡快之感。
如泉的琴音奏了片刻,她指尖在琴弦上快速飛舞起來,琴聲時而激昂如萬馬過境,時而緩緩如水聲潺潺,高亢與婉轉須臾間恰到好處的轉換,讓人似是看到了塞外的大漠孤煙長河落日...
不知不覺間方才那憂傷之感隨著清亮而悠遠的琴音逐漸消散了去。
應七安奏罷起身時眾人仿佛才從琴音中回過神,“安安,這曲子我可未從旁出聽過,你在哪里看來的?”桓俊馳難掩興奮忙開口問道。
“回殿下,是我自己亂譜的。”應七安行禮道。
“妙哉!妙哉!”桓俊馳連拍了幾下手,原本他便極愛譜詞作曲,宮中除了樂坊,他還極少見有誰會自己作曲。先前應昶倒有這個愛好,不過他現在不愛搭理自己……
“不只是我,你們也比不出他們二位誰彈得更好吧?依我看這局便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