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從瑤點點頭,她極少同太子行禮,此時卻端正行了一禮退了下去。
桓俊馳嘆口氣無奈搖了搖頭,他先前最不喜生分的感覺,可是他也知曉日后這些生分會越來越多,不止自己與阿瑤,還有自己同母后,這皆是無法避免開的。
“劉泉說要招。”蔣黎匆匆找到沐玄清道。
果真如玄清所料,對劉泉妻子用刑時他不為所動,可是將他老母親帶進牢房時,劉泉終于繃不住聲淚俱下開了口。
玄清帶著蔣黎折回牢房內,劉泉雙目無神,全然沒了昨夜耀武揚威的模樣,“我劉泉活一世,最對不起的竟是家人,真是可笑至極。”
“事情還未下定論,怎的就篤定你的家人會同你一般遭難?”玄清望著他道。
“黑面閻王,心狠手辣。”劉泉已無生意,無比鄙夷罵了句。
沐玄清卻自然的點點頭應了下來,做了個請的手勢。
“是五殿下給我送去的消息,要我親自去王山府上殺人滅口。”劉泉開口道。
“五殿下?”玄清似是有些不信,此事怎會牽扯上桓承翰?
“五殿下同我說,此事暴露,一定會將太子徹底拉下水,再無翻身之日。他還說自己同將軍關系好,我若想保家人,與他合作才有一線生機。”
“可你先前不是太子一派。”玄清開口問道。
“當年貪污之事,確實是太子指使,可是這幾年太子之勢越發衰落,我自然也要另尋良主,五殿下很早便找上我,說要我與他一起謀大事,工部的贓款起先是流入太子那里,可是也有不少一部分流到了五殿下手中,將軍看到的賬冊雖做的精密實則也是本錯賬罷了...”劉泉冷笑回到。
“若此事與五殿下脫不開干系,他為了要你鋌而走險去王山府上?”
“我若不去將軍怎會如此深究這貪污的案子?五殿下篤定我會將太子供出,賬目將軍已然查完并未有疏漏,此事只要全部栽贓在太子頭上,他便可全身而退,不會受到牽連。”
查的清清楚楚
“五殿下會如此信任旁人?”以自己對桓承翰的了解,他并不是個會輕易相信旁人的性子,怎會做出如此愚蠢之事?
“沐將軍,倘若我方才說的是太子您會信我嗎?想必還會折磨我的老母親吧,既如此為何我要拿自己母親的性命做賭注?”劉泉盯著他眼睛,絲毫未有退縮的意思,“并非是他信任我,而是他知道拿我的家人做籌碼我一定會乖乖聽話,這般看的話,你們還真像。”
見沐玄清沉默,劉泉又道,“昨夜沐將軍說自己是在為圣上審案,那此案牽扯到了五殿下,將軍要如何裁決,劉泉拭目以待。”
“最佩服你們這些死到臨頭還要占點嘴巴上便宜的人,好似罵別人兩句便不能死一樣。”玄清嫌棄道,“我在問你,秋俊風可曾染指工部貪污之案?”
“太子身邊有幾人手腳是干凈的?”劉泉冷笑聲,“他并未少拿。”
“將劉大人放下來,讓他好生歇息。”玄清對著身邊兩個侍從吩咐道。“劉大人,其實你方才不招,我也不會對您母親怎樣。”說罷不顧劉泉咒罵,抬腳跨出了牢房。
“五殿下牽連此案?!”蔣黎覺得此事真是天方夜譚,五殿下吆喝著查案竟查到了自己頭上?
“劉泉說的,是不是屬實并不知曉。”
玄清回到。
“那是否要同五殿下求證?”蔣黎問道。
“明日上朝后我會求見圣上,查不查殿下們要他決斷才可。至于五殿下,自然不能去求證,這地牢里的守衛已全部換成了我們自己人,這兩日一定要嚴加看守,依我看此案不過露了冰山一角而已。”玄清嘆口氣回道。
“這案子還是要盡快了解,今日又收到焦牧遞來的兵書,胡人攻城越發密集,我們不宜在此地耽擱太多時日......”
夜里應七安睡的正酣,突然一直手攬在她腰間,驚的她一顫忙要起身,“是我,怎的如此怕?”玄清剛沐浴完上床,本不想驚了應七安,沒想到她如此警覺。
聽得是沐玄清的聲音應七安才放下心來,轉身窩進了他懷中,“將軍回來了,可是忙完了?”
“還未,案子頗為棘手,實在累人。”玄清拍著她肩頭輕聲道,“方才怎的如此怕,做噩夢了?”
“這幾日總是做噩夢,也不知是不是將軍不在身邊的緣故。”應七安悶聲回道。
“你是想我了吧?”玄清在黑暗里輕笑了聲,本因為應七安又要揶揄自己,沒想到她頗為乖巧的嗯了聲。
“將軍在外面可是有了別的喜歡的姑娘?”應七安突然問了句。
玄清失笑,忍不住揶揄到,“先前我不歸府是常有的事,也不見你如此介意,怎的來了京中便學會了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忙的幾日未合眼,哪有心思去尋喜歡的姑娘,有勞夫人給我尋幾個?”
一只粉拳打在他肩頭,“做夢去吧!”
“那這案子是不是同哥哥有牽連?”沉默片刻應七安突然開口問道。
她一直琢磨花遲雨的話,若說自己同將軍之間會心生間隙的因由,要麼是將軍另找他人,要麼便是哥哥的事,除此之外她實在想不到別的因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