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白去年時已經死了,此后再也不能在世間出現,等為秋家平冤,我應會找個清凈的地方了卻殘生。”
“你怎能這般想!”玄清著急扳住她肩頭,“當年父親既與伯父定下這門親事,已注定我們之間的緣分,我絕不會讓你落至那般境地。”
“莫要再說這些事,你已有了夫人,我見她生的花容月貌,想必將軍已心有所屬,怎會對我還有什麼情誼?”
“倘若我有呢?你現在是江嫣嫣,進我沐府不過是一句話的事,祖母那里我會打好招呼,這兩日便接你回府。”
玄清頓了下,伸手將她往懷中一攬,“去年我之事我未幫上丁點,心中愧疚日夜難寐,先前讓你受的委屈,以后我千百倍還給你,可好?”
“自然好...”秋月白在他懷中露出絲冷笑,他果如從前般,終是個只會打打殺殺的莽夫,竟還肖想能與自己在一起,實在太過幼稚。難怪當年沐家落至那般境地,他身上實在沒有沐老將軍的氣魄。
玄清又細語囑咐她許多后才離了院子,他跨上馬車,對著車里滿臉八卦的顧千野開口道,“呆會兒你回來這里守著,記住,一定要片刻不離的守著,她若是出門,也要跟緊了。”
“將軍,這女人有問題是不是?”顧千野小聲問道。
“她并非是那般沉得住氣的人,我想今日過后總會露出些馬腳,蔣黎查的事情有眉目嗎?”
“小書生讓我帶話,說將軍忙完快些去找他,應該是有些發現。”顧千野說完喚停了車,“將軍,我這就去盯著江嫣嫣,咱們可說好了,我查出什麼便將功贖罪,您可不許再罰我了。”
說罷怕沐玄清反悔他快步下了車。因將秋月白之事告訴了應七安,沐玄清恨不得將他腦袋擰下來,現在好容易有個將功贖罪的機會,他可不會錯過。
“三哥說他也沒有什麼法子,我已想好,明日便去求父皇,無論如何我都不能眼睜睜見著應昶送命。”凝云眼中含淚,握著應七安的手說道。
“凝云姐姐,你千萬不可以去求圣上,我想這般做并會有任何成效,還會給你帶來麻煩。倘若哥哥做錯了事,不管圣上怎麼裁決都是應當...”應七安輕聲回到。
“你怎能這般說,難道你忍心應昶送命?”話一出口凝云便后悔了,自己說的這是什麼話,現在最焦急的人怕是安安。
“我當然不忍心,只是不希望哥哥的事再給別人帶去麻煩。”應七安對凝云笑了笑,“我還是相信哥哥是清白的,他不會做出這等事,真相總有大白的那日,姐姐也不必憂心。”
“安安,我覺得你有些不對勁,最近沒發生什麼事罷。”凝云拉過她的手,印象里應七安總是副柔弱的模樣,遇到這等事先前早已失了方寸開始抹眼淚,可是今日她卻未有一絲一毫的慌亂。
“姐姐放心,并沒有發生什麼事。這些日子有勞你為了哥哥四處奔波,安安實在無以為報。”說罷應七安起身給凝云行了一禮,她心中低語道,或是此生再無相見之日,請姐姐一定要保重......
攤牌?
“阿青,我想出去置備些東西。”這些日子應七安都無心收拾自己,今日卻起了個大早,好生沐浴打點了番,忙了好一會兒,面上的疲態終于隱去許多。
“我同小姐一起去。”阿青急忙放下手中的物件。
“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去便好,你在家里守著,萬一有什麼消息送來,也不至錯過了去。”應七安笑道。
“可是…”
“放心,只是凝云姐姐昨日說她或可往牢中送些東西,我想去給哥哥置備些,總要她準備心中實在過意不去。”應七安回到,安撫好阿青她便快腳出了門。
自凝云公主同她說完,她心中已做好了打算,倘若連三殿下都沒有辦法,想必無人可救哥哥。既如此她不想再將希望放在別人身上,花遲雨這里橫豎都要去試一試。盡管她也不知曉他說的是不是真話,但他卻是自己目前唯一可握住的稻草,若真自己錯過,定會悔恨終身。
盡管良知像架在烈火般炙烤讓她寢日難安,但這條路她非走不可......
京城還是這般熱鬧,不管短短時日自己走在其中已然換了心境,先前的快樂跟喜悅早已消散在匆匆的行人之中,她像是沒來過,像是個旁觀者看著熙攘的市井街道。
只是記憶深處的溫存卻不合時宜的竄了出來,街角的點心鋪子還在,就在幾日前,玄清嘴上不依卻還是給她買了滿滿一袋......她心中一痛,不敢沉溺突然閃現的記憶,忙斂起心緒快步走過了鋪子。
要買的東西很多,明知哥哥也用不上,可是卻忍不住給他置備下,現在用不到,或許以后會用到,自己不在他身邊,卻也應該像娘親一般給他多留些東西。
只走了半條街,應七安手中已拎滿了物件。她身量小,拎這些東西到底有些吃力,只走了片刻已氣喘吁吁。
這會兒正停下腳歇息,一輛疾馳而過的馬車卻突然折回停在了自己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