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活著這件事知曉的人越少越好,大仇未報前不能有任何紕漏。”秋月白語氣淡定,帶著如冰的寒意。
“你既未撒謊,為何如此忌憚朱允?”玄清聲音未帶著任何情緒,秋月白心卻涼了下去,她直覺沐玄清已查到什麼,可又摸不透他究竟知曉了多少。
“并非忌憚,只是慎重起見…”
“所以無視律法草菅人命?”玄清提高了聲音,索性被她殺掉的朱允罪大惡極,不然豈不是白白害去條性命!
“這一年我茍且偷生,命時時刻刻懸在刀尖之上,為了活下去我什麼都做過…除了這般我還能如何?”秋月白語氣帶著無奈的悵然,聽起來讓人覺得分外凄苦。
“你還有何事瞞我,我只問這次,可以掂量好再回答。”玄清完全沒有接納她的楚楚可憐,回的刻板又生硬,像是在審問。
“玄清你究竟怎麼了,你這般讓我覺得很害怕,先前你對我的綿綿情意,難道都是假的?即若是假的,但我們始終是有婚約,你不該這般待我,還是說你因我方才那般待應七安而生氣,那我同你道歉好不好?”秋月白向前一步扯住他的衣袖搖了搖。
“你是不是覺得不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很聰明?我告訴你這般做簡直愚蠢至極。”玄清將自己袖角抽出回身望著她,“你要道歉的人是應七安,不過我不會給你機會再見她。”
“現在你想同我談情誼,那我便問一句,你覺得我是可以依附之人,那為何去年被救出時,不去找我?這一年你究竟在哪里,又是同什麼人在一起?”
秋月白嘴角抖了抖,“我只是…我只是怕給你帶來麻煩,我是戴罪之身,若是貿然去找你想必只會給你帶來無盡的麻煩,即便很想但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做出此事。”
“那現在呢?”現在便不會帶來麻煩了,這女人說謊簡直像喝茶,信手拈來。
“現在我拿到了證據,而且也只有將軍可以幫我…你為何要這般盤問于我,為何不相信我?”秋月白無力坐在地上哭的梨花帶雨,模樣看上去分外可憐。
玄清皺起眉頭,“證據從何而來?”
“什麼?”
“那封造假的信,你從何而得?”
“是朝中父親的舊友…我已同將軍說過此事。”秋月白抽泣道。
“告訴我名字,既要查清楚,那麼分毫都不可錯過。”
“先前我已說過,我受過他們的恩情,絕對不會將他們拖下水!”
玄清嘆口氣,垂眸望著她道,“你是不是還搞不清狀況,莫要再演了,我實在已沒了耐心再看。方才我已說過只問這次,你既不珍惜,便在此看著我怎的將這個案子給你查清楚,怎的將那些人揪出來。”
說罷他起身欲走,秋月白在他背后哀泣道,“我不明白我究竟哪里比不過她,為何你要為了一個女人做至如此。”
“不明白便對了,你還不配同她比。”玄清頓了下又轉回身露出個輕笑,“秋姑娘,你說花遲雨會來救你嗎?我真的很期待同他會面。”
秋月白呆在原地,一張臉瞬間變的慘白如紙…
到現在她才發覺自己早變成了沐玄清手中的棋子,他知曉真相,只是想借自己糾出背后之人。先前花遲雨幾次提醒自己沐玄清并非那般好對付,可是因為曾經先入為主的印象,秋月白始終沒將沐玄清放在眼中。
她記得先前他去秋家,總是副沉默寡言的模樣,看上去十分呆板,于是自己常覺得他是個只會打打殺殺的木訥之人……
自己錯的多麼離譜!這人心思深的可怕,甚至連自己都分辨出他那些逢場作戲的伎倆!
“你全部同她交代了?”蔣黎見玄清走出忙問道。
“我又不傻!再加些人手,秋月白功夫不錯,一定要將她看好了。”玄清吩咐道。
“我親自在這里守著,放心吧。花遲雨他真的會露面嗎?我怎的都覺得他不會來,先前他行事如此隱秘,怎會為了個女人前功盡棄。這人底細實在深得很,查了這幾日都沒有丁點眉目。”蔣黎嘆口氣。
“我一定要將他揪出來!”玄清跨上馬。
“又要去哪里?”
“審應昶!這狗東西不開口,事情怎的周旋?”沐玄清滿臉嫌棄,每次同應昶聊天,他都感覺自己要少活幾年。
“嘖嘖嘖,沐將軍真大度,辛辛苦苦替大舅哥翻案,想想一年前…”蔣黎見他神色不對,忙掩了口討好道,“小的一定將這里守好,保準一只蒼蠅都飛不進來,將軍好走~”
城南院內,應七安正吩咐阿青出門備車。
“今夜出門?為何要趕著晚上出門,小姐是要去哪里?”阿青心中疑惑,大晚上的能有什麼地方可以去?
“可是要我置備什麼東西,我們要宿在外面嗎?”
應七安一笑,“我自己去便好,應是要宿在外面,不必等我。”見阿青面色焦急她又道,“要去給哥哥送些東西,進那地牢已然不易,怎好在帶著你?”
“那我便在外面守著便是,小姐一人去我放心不下。”
“是同凝云公主一起,我們已經說好,地牢之外哪是你能停留的地方,稍有不慎便會被人瞧出端倪,到時豈不是大家都要暴露了?再說我跟著凝云公主,不會有什麼差錯,你放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