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又一次喊道。
應七安撩起車簾望了眼,狹窄的路中間橫著截不小的斷枝,恰巧將路擋的嚴實,她見狀下了馬車,“我走著去,你快些回吧。”
小廝不依,卻拗不過心意已決的應七安,無奈下將手邊放著的紙傘遞給了她,“小姐,您可要小心,這路實在危險。”
應七安點點頭,“勞煩您回去告訴府上的阿青姑娘,我在書房給她留了封書信。”說罷她撐起傘朝前走去。
脆弱的紙傘打在手中幾乎無用,風吹著冰涼的雨滴砸在她面上,應七安抬眼望著空蕩蕩街巷,心中的難過鋪天蓋地的襲來,現在哭,也沒人看到吧?她這般想著,眼眶里的淚落了下來。
只要自己去了,哥哥就會活下來...靠著這個虛無縹緲的信念,她艱難的踏過濕膩的地面。
“你要去何處?”
身后的傳來的聲音讓她微微顫了下,只覺自己聽錯了,卻橫豎不敢轉身去確認。身后之人的聲音她無比熟悉,從害怕到熟悉跟依賴,自己用了一年的時間,可此時這個聲音卻讓她無比的害怕。
“去該去的地方。”半晌她吐出句話。
玄清快走了幾步,一把將她扯到了旁邊的屋檐下,“誰允許你自作主張?”
第191章
一記悶雷在天空響起,應七安似是沒有聽懂,抬頭望向沐玄清,“你在說什麼?''
“我說,誰允許你自作主張去找別人?”沐玄清緊緊攥著她的手,仿佛一松開她便消失一般。
應七安發出聲輕笑,“沐將軍,您在給我開玩笑嗎,是不是逗弄我讓你覺得特別可笑。如今你我已沒什麼關系,現在又是站在什麼位置來管我?”
“你是我夫人,我站在自己該站的的位置來說這些話。”
玄清靜靜回到。應七安狠狠扯著手腕欲逃離他的掌心,可是無論如何都掙脫不開,“你放開我!”見玄清巋然不動,她抬起手腕張口咬上他的手背,直到溫熱的血混著雨水流入口中,玄清也未發出一絲聲響。
血液的甜腥味讓應七安越發失態,她咬了片刻,突然松了口大哭起來,“沐玄清,你能不能放開我,我求求你!”屋檐下的雨越發急了起來,應七安的哭聲撕心裂肺,落在漆黑的夜里顯得越發無助。
“你為什麼要這般對我?非要連我最后一絲希望都拿走,世間這般多的人,為何你偏偏折磨我!”應七安邊哭便捶著他胸口,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終于身心疲憊安靜了下來,屋檐下只剩下她細小的哭泣聲,帶著無助跟絕望。
“打完了是不是心里好受點,現在可不可以聽我說幾句話?”玄清輕聲問道,見她掩面不做聲,玄清伸手扯過她遮著眼睛的手,將應昶的玉佩遞到她面前,“這是應昶的東西,并非我搶來的,他要我告訴你萬不可去見花遲雨,你若不信,便隨我去地牢問他。”
應七安稍回了神,怔怔望著他手里的玉佩,“哥哥為何知曉花遲雨的事情?”
“是我告訴他此事。我知你不想聽我言語,但是應昶說的話你是不是該聽?”玄清問道。
“你放開我。”應七安晃著手腕。
“我若放開,你是不是仍要走?”
應七安不語,只顧扯著自己雙手。憑什麼你要突然出現,憑什麼你說什麼我便要聽,即若我聽了你能放過我哥哥嗎?
“放開也可以,你走也可以。”
玄清突然伸手探到她衣袖內,將隱在她袖間的匕首拿了出來,隨著刀鞘的落地聲,鋒利的匕首遞到應七安面前,“殺了我。”
“只要我有一口氣,便不會放你走。”玄清邊說邊將她的右手放了開來,“殺了我,你想去哪里都隨意。”
“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敢動手?”應七安一把扯過他指間的匕首,鋒利的刀刃劃過他指腹,血瞬間涌了出來。
玄清始終望著她,嘴角突然露了個笑,“從前安安便可赤手殺山匪,我怎會認為你不敢動手,再說死在你手中我心甘情愿。”
“我將你帶入這恩怨是非中,卻未將你護好,是我之錯。”
“本以為秋月白之事瞞著你能讓你好受些,今日才發覺自己全然錯了。隱瞞原本便是最深的傷害,你是我的夫人,是我此生最親近之人,未告訴你實情是我之錯。”
“莫要說了。”應七安面上冷若寒霜。
“你在應府遭難,而我卻全然不知,是我之錯。”玄清不顧她的話繼續道,“未先留意有歹人接近于你,險些讓你落入險境,也是我的錯。”
“我要你不要再說了!”
“今日你被秋月白奚落,而我未...”
“你能不能住口!”應七安淚流滿面揮過匕首,卻在觸到他衣衫時停了下來,刀尖抵在他身上,橫豎都未刺下,她緊緊閉著眼睛別過頭,而后感覺玄清握起她的手,用力朝自己心口刺去,應七安心底一慌,瞬間松了手,隨著聲脆響,匕首哐當落到了地上。
“沐玄清你是不是瘋了。”應七安扯開他衣領,白衣上已透出血跡。她驚的發不出聲響,身體一軟朝后栽去。
玄清眼疾手快將她緊緊抱入了懷中,“你分明下不去手,分明對我還有心意,便是只有丁點,我也絕不許你離開我!”他聲音里帶上絲哽咽,埋頭在她耳邊低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