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不想回十三城。”應七安環視遭院子,面上渡上層溫柔,“只覺得住在這里離母親很近。”
“是啊。”兩人一時無言,靜靜望著家中的草木,這家里所有的物件,皆是母親心細布置。她做這些時不知有沒有想到,十幾年后的今日,兄妹二人望著滿園花草濕了眼眶。
“母親的信我看了許多遍,雖記不清她的模樣,但總覺得母親她一直伴在我們身側保護著我們。”應七安突然開口道。
“是啊。”應昶輕聲回到,兩人相視一笑。
“莫要在逗弄沐玄清了,十三城戰事緊迫,他在這里耽擱不起。”
“咦,哥哥竟幫著將軍說話?”應七安像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她只覺得哥哥去地牢呆過后像變了個人般,想至此她突然想起忘在腦后的事情,“哥哥!你同凝云姐姐到底是怎的回事?!”
應昶在應七安面前一直是個嚴厲兄長的姿態,如今被她這般詢問,面上終有些掛不住,不覺間竟有些臉紅了,“大人間的事小孩子莫要多問......”
“我?小孩子?”應七安指了指自己鼻尖,“我已經嫁人一年了,應大人莫不是失憶了?”
應昶尷尬咳了幾聲,迅速將窗子關了起來在房里回到,“我還有許多事要忙,你去歇息吧。”
應七安努努嘴,心想哥哥竟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不過他若能與凝云姐姐促成好事倒也極好,省的自己日日為他掛心。再說凝云姐姐生的那麼美,人又極好,他們是真真的般配......
夜深時應昶書房的門被扣響,他還未來得及應,蘇向風大步跨了進來,“我總覺得,去年你是不是算到了會有今日,這才要我進京博這狀元!”
應昶合書站起身,“怎會,我當時可未曾想這般多,不過此次多虧了子安兄。”應昶朝他欠身行了一禮。
“少來!分明就是算計我,上輩子欠你的還是怎樣!”蘇向風氣哼哼的坐下來掂了掂手中的扇子,“不過這聲謝你不該對著我說,那封信箋也并非是我尋到的,而是有人出手相助,你猜是誰?”
“太子吧?”應昶給他斟了杯茶。
“你怎的知曉?!”蘇向風微微訝異,自打他入了朝,可從未聽說應昶同太子親近,旁人也都知曉應昶追隨三殿下,對這個太子頗是看不上。
“太子要拉攏你?”蘇向風問道。
“并非,他為人便是如此。”
“那你又知,當年是誰私換了信箋?”蘇向風又問。
應昶不語,只做了了個三的手勢,蘇向風嘖嘖稱奇,“這又是從何得知?”
“推測,他為人也是如此。”應昶笑道。這件事在他去年被貶至西南時便曾想過,當時那信箋丟的蹊蹺,桓子燁當時也的確心急如焚,但他竟想出造假信箋,而且默認自己擔下此事...
桓子燁那般聰明的人,即便信箋丟了,只要他想,也能同圣上說個清清楚楚,可是他卻鋌而走險的去造假,應昶在牢中才想明白這層,他忌憚自己。
或許平日兩人親密,但桓子燁并未完全信任自己,他要握著自己的把柄才能安心......
“珩景,你什麼都想得這般清楚,還要追隨于他?”蘇向風有些不解。
“追隨誰都一樣。”應昶微微一笑,“臣子,棋子。”
“所以我才不喜為官。”蘇向風重重嘆口氣,“今后怎辦?”
“靜觀其變。”
“我有些不解,依我看來這幾個殿下中,太子最有君王之才,而且他是真心賞識你,那日他派人暗中給我送來信箋,還帶了句話,便是不與你言語此事...他怕你覺得欠了他人情。
人家都做到這個地步,你怎的還一門心思的追隨旁人?”
“他讓你不言語此事我不是依然知曉了?有些話不說便是說,有的人不追隨便是追隨,何必要放在明面上來講?”應昶笑問。
蘇向風掂起扇子敲了下腦門兒,起身恭敬給應昶行了一禮,“子安受教了,應大人名不虛傳。”
“少貧嘴,日后有你忙的。”
“何解?”
“依我看五殿下離京后并不會安分,如今十三城胡人進攻不斷,北地戰事也緊迫,張元禮卻在這時解甲歸田,朝中少了張家勢力看似平衡許多,實則卻陷入更大的動蕩之中,此時若有人心懷不軌動了心思,我想京中也不會太平。”應昶面上泛起憂慮之色。
“你是說桓承翰他...”蘇向風沒有說下去,搖了幾下扇子對著應昶委屈道,“珩景,我想回西南,我能辭官回家嗎?”
“回去好好睡一覺吧,夢里你哪都能去。”應昶頗為鄭重拍了拍他肩頭,抬腳出了書房。
應七安睡得迷迷糊糊,隱約感覺有人將她勾進了懷里,隨即鼻息間便沁滿了木香,她也未睜眼只開口呢喃道,“不是讓將軍回府去了?”
“小懶貓,天都快亮了,你不是說今日跟我回話?”玄清抵在她額角問道。
“天亮再說。”應七安往他懷中拱了拱,找了個舒服的地方欲要繼續睡。
“我怕應昶他不安好心,教唆你不同我走。”沐玄清不滿的說道。
“胡說,哥哥他還幫你說好話,你在這般說哥哥,我要生氣了。”應七安終于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