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元溪的臉色驟然一白,后背也迅速被冷汗打濕。
父皇是在警告他!
是了,安元魚如果被處理,那麼朝中只剩下他一個有能力上位的皇子。
父皇有所擔心也實屬正常,
可憑什麼……
安元溪狠狠的掐著自己的手心,他年紀大退讓皇位難道不是應該的?就為了保住自己的皇位,選擇不管不顧自己的兒子們自相殘殺。
呵——
最是無情帝王家。
安元魚同樣看見的是那雙深邃的眸光,但在他看來,淡漠的眼神中滿是警告。
哪怕這一次被父皇放過了,可終究是被他忌憚了。
如若不然,父皇又怎麼會這麼著急的將他從邊疆喊回來。
曾經還有一力之爭的皇位,
現如今,他失去了爭奪的資格。
安元魚不敢多言,垂著腦袋就退了出去,
“你可真是運氣好,”安元溪譏諷道,“這次父皇會放過你,可下一次就不一定了。”
隨著兩位皇子的離開,御書房重新回歸平靜。
南康帝的眼神卻越發的幽深,冷酷的話語仿佛不是他所說一般,
“派人看著二皇子,若有逾越——”
剩下的話,他沒有繼續說,
但旁邊的太監卻已經嚇得不輕,連頭也不敢抬。
可他卻明白,二皇子終究是惹怒了陛下。
太監剛準備退下,就有急報匆匆趕來,
報信的人臉色煞白,
“報,前線八百里加急。”
南康帝的心里猛然咯噔一聲,哪怕是在知道兩個兒子自相殘殺的時候,也沒有這麼激動,
“快呈上!”他匆忙喊著,等拿到八百里加急的信件,他的手幾乎是顫抖著撕開信件。
一目十行快速的看完信件后,他的臉色陡然白了下來。
糧草,是前線最為重要的東西。
一旦糧草失守,前線大軍,不戰而敗。
更為嚴重的是,敵國如果趁機追趕,他們連一戰之力都沒有。
太監惶恐不安的看著陛下搖搖欲墜的臉色,小心的試探,“陛下?”
南康帝砰的一聲,一拳頭砸在桌上,臉色著實難看,
“查,一定要查出是誰劫走這批糧草!”
他現在可沒心情去關注自己的兒子之間斗爭。
太監聽到糧草被劫走幾個字的時候,也瞬間面無血色。
……
南康內亂的事情,不僅是葉信等人收到了消息,景柔等人也收到了,不過這信件她只是看了一眼,就隨意的放在一邊。
她舒服的靠在軟塌之上,享受兒子貼心的照顧,
天氣已經轉涼,小家伙幾乎是一步都不遠離,時時刻刻的守在這里。
堪稱二十四孝。
喬云煙看的可稀罕了,每每都兩眼放光的看著小西,這幅神情被景樂收在眼里,便暗暗的下定決心。
要是生個孩子,一定要小西教。
“南康這次的麻煩可大了。”景樂看了信件,幸災樂禍的說著,
他們心里十分的清楚,
本來南康在上交了降和書后,如果安安穩穩的龜縮在自己的地盤,那麼便會相安無事。
但南康偏不死心,暗地里做了那麼多的事情。
一旁,遠離了荀祎后,傷勢蹭蹭長好的安元木在聽到自己國家名字的時候,脖子也瞬間伸長了,
他沒看到信,沒有任何的消息來源,只能眼巴巴的等人解釋。
許是他的眼神太過炙熱,景樂好心的跟他解釋了一下他被安元魚殺害,以及糧草的事情。
安元木頓時跟吃了蒼蠅一樣,臉色刷的沉了下來。
他又想起被二皇兄坑的日子了。
都說了八百遍,他不想爭皇位,
結果還是不愿意留他一命。
“那父皇如何懲罰他了?”安元木問道,起碼也得是幽禁吧?當然罷黜皇子稱號是不可能了,他也不會去想這個結果。
景樂嘴角抽了一下,同情的目光落在安元木的身上,
其他人也或多或少帶了一絲同情。
這讓安元木不由心里咯噔一聲,緊繃的唇角彰顯了他此刻緊張的心。
“南康帝對此并未追究。”景樂嘆了口氣,還是將這個事實說了出來。
安元木的臉色瞬間煞白如雪,整個人搖搖欲墜,似乎撐不住這巨大的打擊。
他的父皇在得知自己被二皇兄殺了后,居然這麼冷漠的將事情揭過。
他想笑,笑自己以為的父子情,兄弟情,都是一場笑話。
他更想哭,哭自己惦記的感情,在別人眼里一文不值,棄之如鄙夷。
景柔瞥了一眼安元木難看的臉色,收回眼神,淡淡道,“皇室之爭本就血腥,父子,兄弟,都只是踏腳石罷了,如果有機會,你不也同樣會將他們踩之腳下。”
安元木搖頭,“我不會,”他苦澀一笑,
“比文采我比不過大皇兄,比謀略武功我比不過二皇兄,比心狠我望其項背,所以我從沒想過踩他們登上皇位。”
這些都是事實,他從小就認得十分清楚的事實。
所以安安心心當個逍遙王爺不好嗎?
小西沒忍住總結了一下,“就是你不僅笨,還膽小。”
安元木被噎了一下,遲疑著點頭,“的確如此,可那也沒辦法,我的確比不上他們。”
“那如果給你這個機會呢?”景柔的聲音如同惡魔一般,在安元木的心里灑下一顆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