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鍋里都快冒煙了,廚子卻拿著勺不動,沒好氣的催促道:“趕緊炒菜,我去去就來。”
說完,轉身離開。
剛轉身,他就被子隱掐住了脖子。
“公子的東西,也是你能貪的?”
掌柜呼吸困難,被懾人的殺意包裹,直接嚇尿了。
他艱難的轉動腦袋,看向蘇卿,求饒道:“公子,我再也不敢了。”
蘇卿一臉嫌棄,吩咐子隱,“將他扔出去,洗一洗。”
子隱隨手一甩,掌柜就砸在了院子里。
蘇卿將籃子遞給兩個廚子,“好好做菜,時間不多了。”
廚子連忙應聲,立刻將籃子接了過來。
蘇卿現在聞不得油煙味,快步離開后廚。
她站在廊下,看著被暴雨摧殘的掌柜,問道:“你準備怎麼賠償我?”
掌柜被暴雨淋得睜不開眼,循著聲音面向蘇卿,“小人該死,愿意給公子一萬當賠禮。”
“你打發叫花子呢?”
聽到這話,掌柜差點一口氣上不來。
他后悔死了,顫聲問道:“不知公子想要多少?”
“你這客棧之前月收應該能有一萬兩,我只拿你一年的,零頭也不要了,只收十萬兩,不過分吧?”
“公子,客棧的收入的確有萬兩,但成本也高,我……”
蘇卿不耐煩的打斷他,“掌柜的,你可要想清楚,和銀子比起來,命更重要。”
掌柜站起身,怒吼道:“你這是明搶!”
“你能明偷,我為什麼不能明搶?”
掌柜理虧,被噎得說不出話。
蘇卿又道:“我不僅要十萬兩銀子,還要你這客棧!”
半個月的雨,能將官道都泡軟了,至少得大太陽曬上十來天,馬車才能上路。
也就是說,接下來的一個月,他們都得住在凜州。
用客棧當落腳點,正合適。
掌柜差點被氣死,“你休想,我要報官!”
郡守是好官,一定會幫他的!
蘇卿輕笑,“那也要你走得出客棧才行。”
說完,她對子隱說道:“給掌柜一炷香的考慮時間,不答應的話,就解決了吧。”
“是,公子。”
掌柜:“……”
哪里來的土匪,竟然來凜州撒野!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立刻說道:“我給!”
等他走出客棧,一定去報官,讓郡守幫他將失去的討回來!
蘇卿頓住腳步,“去拿銀票和房契吧,我在大廳等你。”
沒一會,渾身濕透的掌柜就奉上了銀票和房契。
他恨恨的看了蘇卿一眼,準備離開。
蘇卿叫住掌柜,“立個字據,寫明十萬兩銀票和客棧的房契,都是你給我的賠償。”
她又不是土匪,怎麼能干明搶的事?
掌柜差點咬碎牙齒,顫抖的寫完字據后,快步離開客棧。
子隱不解的問蘇卿,“公子,這掌柜一看就不是吃啞巴虧的人,你為何不永絕后患?”
“他沒干十惡不赦的事,沒必要取他性命,給點教訓就行了。”
她又不是殺人狂魔,人命收割機!
“可若他真是報官,要如何?”
蘇卿給自己倒了杯茶,笑著問道:“你覺得我會怕凜州郡守?”
子隱想想也是,立刻放寬心,上樓去沐浴了。
祁錦淵從樓下上來,說道:“我和韓簫有交情,他不會為了一個掌柜來為難你。”
蘇卿不甚在意的笑笑,“原來咱們才是關系戶,那我就放心了。”
沒一會,飯菜在規定的時間內上桌。
廚子的手藝本就比不過桂嬤嬤和鈴鐺,擔驚受怕之下更是失了水準。
飯菜的味道只能說勉強過得去,算不上多好吃。
滄決對吃食向來挑剔,吃了兩口就放下筷子。
他眼巴巴的看著桂嬤嬤,“嬤嬤,我想吃你做的紅燒肘子。”
蘇卿踢了滄決一腳,“你使喚誰呢?”
“不是使喚,是真的吃不下去,難道你覺得好吃?”
“你不想吃就回房睡覺,趕了一天的路,都累了,明天再做紅燒肘子。”
滄決不服氣的說道:“你們三個……坐馬車,哪里累了!”
他差點將“女人”二字說出口,好在反應及時,咽回了肚子里。
淋了一天的雨,他想吃口好吃的,都不行嗎?
蘇卿才不慣著他,“我說累就累,你愛吃不吃。”
桂嬤嬤看著氣鼓鼓的滄決,給他盛了碗魚湯。
“這湯聞著挺鮮的,味道應該還不錯,你嘗嘗。”
桂嬤嬤坐在蘇卿的左邊,滄決坐在她右邊。
魚湯從她面前遞過去。
魚腥味鉆入鼻間,蘇卿一陣反胃,捂住嘴干嘔了兩聲。
滄決:“!!!”
這是得多難聞,才能將人都給熏吐了?
好在他沒喝,不然肯定得拉肚子,今夜都別想從茅房出來了!
再也沒有半點胃口的他,立刻起身上樓。
翁叔也沒了胃口,拿著一根雞腿,去追滄決。
桂嬤嬤卻知道蘇卿是開始孕吐了。
她急忙將魚湯放得遠遠的,一邊蘇卿撫背,一邊給她倒茶。
“公子,喝口熱茶,會舒服一些。”
蘇卿急忙接過茶水,喝了一口,壓住了往上冒的酸水。
但臉色依舊慘白,像是大病了一場似的。
祁錦淵看得心疼不已,著急的問桂嬤嬤,“嬤嬤,蘇卿怎麼了?”
第54章 畏懼
桂嬤嬤自然不會告訴祁錦淵,蘇卿是孕吐。
她隨口說道:“我家公子的胃不太好,長時間不吃東西,容易反酸惡心。”
這解釋聽著沒毛病。
但同為醫者的莫言,卻覺得不太對勁。
他之前不止一次的給蘇卿把脈,從未把出過她的胃有問題。
而且他們騎馬不方便吃東西,坐馬車里的三人,可一直都是有吃有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