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菁菁默默喝茶沒有接話，玉如雪只得繼續說下去，“我剛開始不信，后來小荷寫了幾封信給我，我這才相信了她的話。”

　　“是這幾封嗎？”李菁菁招呼阿羽遞上信件。

　　玉如雪一愣連連點頭，“沒錯，就是這些。”

　　“可是后來小荷沒了消息，林媽媽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我很擔心她。”

　　玉如雪言語間很激動，但即便是這樣，她的眼神卻沒有任何變化，那就像是一潭死水一般。

　　“是嗎？可這信件的筆跡與方小荷的完全不一樣，你作為她的好朋友不可能不知道吧。”李菁菁反問道。

　　玉如雪連連點頭，“確實不一樣，這是小荷左手寫的字。”

　　“你們知道她在哪里嗎？知道趕緊給方少爺說一聲，快把她接回來吧。”玉如雪眨著眼睛懇求道。

　　她的眼睛很漂亮，如果里面再多點感情可能會更漂亮。

　　“她回不來了。”李菁菁直視著她的雙眼說道，“她死了。”

　　玉如雪徹底愣住，她呆呆的看向李菁菁，好久后才擠出兩個字，“什麼？”

　　“方小荷死在了京城，你不要告訴我說你不知道？”

　　玉如雪微張著嘴沒有反應，那雙古井一般的眸子中難得多了幾分疑惑。

　　“說說吧，是誰派你這麼做的？”

　　玉如雪仿佛沒有聽到她的問話，過了好久才低聲問了一句，“她真的死了？”這次語氣很正常，冷冷冰冰的。

　　“是，她是被你害死的。”李菁菁直言不諱，“如果你見了她的身體，你這輩子都會處在自責之中。”

　　“她有多驕傲你肯定知道，胸中有溝壑，眼里有抱負，她不輸任何男子，可這樣的人卻被你害死了。

”

　　“我，我不是。”玉如雪喃喃的解釋。

　　“你是受林媽媽控制，那林媽媽的主子又是誰，你知道嗎？”

　　玉如雪艱難的擺頭，“我不清楚，這一切都是林媽媽讓我做的。”

　　“那怡紅院的老板是誰？”

　　“我不知道。”

　　“方小荷失蹤前，可有可疑的人來過？”

　　“沒有。”

　　李菁菁快要被這女人氣死了，他們翻遍了她的房間就只找到了這些信件，本以為她會與幕后之人有聯系，最后發現她可能也只是一枚棋子而已。

　　她耐著性子想要等玉如雪主動開口說點什麼，畢竟這是她的好友，但這人就像是傻了一般，問一句說一句還都是些沒有營養的話。

　　“那你知道林芳兒去哪里了嗎？”林芳兒就是那個老鴇，她在阿羽的監視下逃走了。

　　玉如雪依舊搖頭，“從昨晚我就再沒有見過她。”

　　林芳兒走了，整個怡紅院就成了散沙，方如海輕而易舉就能拿下，但李菁菁心里卻憋了一口氣。

　　她需要證據，能夠指證徐茂的證據，可現在除了方如海的口供，他們什麼都沒有。

　　這種明知道犯人是誰，但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的感覺，真的是太難受了。

　　“姑娘，主子有請。”

　　李菁菁起身準備離開，臨出門之際她又從袖口掏出了幾張紙遞給玉如雪，“這是我在她書房找到的。”

　　南嘉佑在房間優哉游哉喝著新茶，看到李菁菁一臉挫敗他沒有絲毫的意外，如果那些人能那麼容易扳倒就好了。

　　“坐，喝點茶，敗火。”

　　李菁菁依舊皺著眉頭，她將這件事情從頭到尾復盤了一遍，這是一起明晃晃的陰謀，幕后之人想要的就是錢還有航運線，只是沒有想到在這過程中人質失控逃走死亡，緊接著刑部介入，但如果單單是刑部并沒有威脅，偏偏南嘉佑查到了女尸并告知了真相。

　　按照方如海的性子，知道真相的他是不會交出錢財的，而且他還暴露了徐茂，所以這一局他們并沒有輸。

　　“還想不通呢！”

第22章 江南之行（十一）

　　李菁菁能想通，但她就是憋著一口氣，同時她也認識到，在這樣一個朝代下，權力有時候比證據，真相更為重要。

　　“你一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她反問道。

　　南嘉佑沒有避諱，直視她說道：“對，從我們踏出京城那一刻起，這個結局就注定了。”

　　“那方小荷呢？”

　　方小荷的死將由誰負責？

　　“凡事都會有流血犧牲。”南嘉佑品著茶說道，“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不知道還有多少個像方小荷一樣的人在苦苦掙扎。”

　　聞言李菁菁沒有立即回答，她抬眼看著眼前的男人，這段時間她總有自己看了盜版書的錯覺，這人與書中的描寫壓根就不一樣。

　　誰說前期的他嫉惡如仇？李菁菁原本還在想，南嘉佑知道無法動徐茂后會很激動，會帶著方如海進京，會去朝堂上請求太后大義滅親，但他都沒有，他暗示著李菁菁要韜光養晦。

　　李菁菁有點理不清他，索性沉默的端起茶杯，垂眸抿了一口后起了身道，“多謝王爺開解，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

　　臨杭要做的事情就是這些，怡紅樓這邊斷了線索，與方如海聯系那批人沒了蹤影，方鴻失魂落魄，玉如雪被監禁。

　　方如海動作很快，第二天便收了怡紅院，在李菁菁的建議下，他沒有改做他用，這里依舊是臨杭最大的銷金窟，也是她信息來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