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愣了愣,突然就失語,看著女人警惕又冰冷的目光,他的心沉了沉,“你別誤會,我要是說我不是有意跟蹤你的,你信嗎?”
周舟:“……”
說完這句話,秦非就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一向伶牙俐齒的自己,說得都是什麼話啊。
好在秦非有一優點就是持之以恒,得到周舟的白眼后,回到家他是越想越不對,便讓另一個朋友幫忙打聽打聽。
隔了三四天,一個朋友請他喝茶,左臂紋著關公,說話也像是戲文,“秦老弟,聽兄一句勸,這事水太深,咱不摻和。”
秦非皺眉,“要拿我當兄弟,直說。”
“你打聽那個叫方攀的小伙子,前段時間投了一份實名的舉報信,沒過一周,有人找到我這買兇,我推了之后,也沒聽說誰接了,反正當時那人信誓旦旦打包票,說是公檢法這一塊完全不用擔心,說是有門路。不過我瞧著,現下也是懸,你瞧著警察說得六十五碼,全國都盯著呢,門路難找。”
“那不挺好。”秦非大馬金刀,喝了口茶,“那還怕啥,我也不是好惹的。”
“何必呢?秦老弟,明面上是不能動了,可那群人心黑手辣,我們這些正經人沒必要和他們對上。”
秦非想到了周舟,想起那個女人謹慎的目光,對著任何人都能立起尖刺,她一個女人都不怕,他怕啥,旋即,他又想到自己被周舟下套的兄弟,這事,也不算虧。
那群人,到底是什麼人!一個大學生怎麼就惹上了這群人?
秦非錢多人閑,害怕周舟出事,便換了一部低調的車遠遠跟著,三天后,周舟敲了敲了他的車窗,女人冷漠的目光像是x光線上下打理著他,“秦先生,你的方式的確很特別。
”似笑非笑,說著第一次見面時,秦非說得那句話。
秦非被噎了一句,有一絲尷尬,還是嘴硬,“周記者,你別不信,我這是在散步。好巧啊。”
“哦,我勸秦先生這幾天還是別在散步了。”
“什麼意思?”
突然,周舟轉過頭,地下車庫入口處有一輛車閃爍著巨大的燈光,燈光照在她臉上,呈現出一種病態的白,燈光實在太亮,讓人根本看不清。
秦非眼皮一跳,頓時意識到什麼,他大喊:“上車!”
在那輛車瘋狂沖過來時,周舟打開了駕駛室的門,被秦非一把揉住她的腰,好細……同一時間,他踩動油門,車飛快開了出去。
一進入主街道,車輛增多,那本緊追在后面的車便悄悄拐走了。
秦非長長舒了口氣,便聽到半個屁股坐在他大腿上的周舟,絲毫無劫后余生的大喜大悲,反而有條不紊得打電話,“對,不算是故意殺人,也算是故意傷害。我手上有證據,我馬上過來。”
掛了電話,她木著一張臉,對著秦非說道:“靠邊停車,這次謝謝你了。”
車一停她就開門下車前,秦非趕忙拉住她的衣服,“去哪?我送你!”
“不用了。”
“這里不好攔車,我送你!”秦非堅持。
周舟上了車后座,秦非忍不住透過后視鏡看她,看她神色波瀾不驚,忍不住問:“有人要殺你!”
“嗯。”周舟點點頭,“很正常。”
“你干了什麼?你知道誰要殺你?”
“我知道。”說完這三個字,周舟便閉嘴了,她依舊一臉警惕,秦非便知道,她不信他。
把她送到一處酒店,周舟下車之前,突然說道:“秦先生,為了你的人身安全考慮,不要再出現了。
”
這話本是善意,只是用那帶著些許涼薄的口氣說出便顯得有些不近人情和輕蔑,秦非正想懟回去,周舟已經關門而去,他一口艸卡在喉嚨里,最后嘆了口氣,“這女人,我才剛救你一命……”
真得是和茅廁里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
秦非雖然閑,可也不是熱臉貼冷屁股的主,一向都是別人倒追著他貼,那句話是戳到了他的自尊心,便忍著不去想這個女人。
越想越煩,索性出國去玩。
醉生夢死好一段時間,接到了自己兄弟的電話,就是那被周舟下套的倒霉蛋交警,“咋啦?急急忙忙的?”
倒霉蛋說:“內部消息,這不是一起交通事故是故意殺人!這段時間掃黑除惡巡查組正在這,一份舉報信到了他們手里,是那個女記者,那個交通肇事的轎車司機已經被掃黑除惡巡查組帶走了。”
倒霉蛋嘆了口氣,“我覺得那記者挺牛逼的,巡查組到的前段時間,她把輿論吵起來,讓那群人不敢再動手,巡查組一到,就通過內線把消息捅了上去。挺厲害的。”
時隔幾月,再聽到周舟的消息,秦非總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他心跳聲大如鼓點,綻放在耳邊,他忍不住脫口問了一句,“你說她到底是為啥?這麼嫉惡如仇?這麼不顧自己?”
倒霉蛋想了想,最后憋出一個理由,“不都說是無冕之王嘛……”
有一種沖動在秦非胸腔里翻滾,催促著他回國,去找到這個女人,然后仔仔細細看看她,那麼瘦弱的身子里,怎麼就有這樣的力量。
當天,他趕著最近的班機回到了家鄉。
他不知道周舟家住哪里,便還是老方法,等在了她的報社單位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