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可惜那塊肉了,肥瘦相間,做紅燒肉該多好吃啊,我本來打算拎出來的,想著那樣不夠灑脫,就放棄了,現在后悔了,唉。”
宋彧方才見她對崔老爺情真意切,還以為她是真的難過,此時聽到她絮叨,不由笑了出來。
他家媳婦還挺有趣。
崔晚棠瞥了他一眼,從他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汗濕了。”
她手心略出汗,牽在一起黏糊糊的,重點還別扭。
宋彧“嗯”了聲,掩去心底略微的失落。
二人正打算去書肆,突然碰見一輛馬車過來,只得避開,那馬車停在崔家門口,從車上下來一青年。
剛下車,管家就迎了上來,“李公子來了,大小姐在家呢,老奴帶您去。”
李英才一下車就見著了門口的崔晚棠,此時正露出嫌惡的表情。
“你在這做什麼?莫不是嫁了人還不知羞恥想纏著我?”
崔晚棠張了張嘴,這是什麼普信男啊?
宋彧背過身擋住李英才看崔晚棠的視線,“娘子,我們回家吧。”
李英才微瞇起眼看著宋彧,他當然注意到了宋彧,出于男子的嫉妒心,他才出言挑撥。
崔晚棠自然點頭道好。
二人剛下階梯,李英才便喚道:“崔晚棠。”
宋彧轉回頭看著李英才,“不知公子喚我娘子姓名為何?”
第13章 那就逃
李英才淡淡笑道:“也不為啥,只是好奇故人為何躲躲閃閃不肯一見。莫不是做賊心虛,羞于見人,方才如此。”
“李……”
“李公子是眼有疾嗎?沒看見我夫君在旁邊嗎?”沒等宋彧開口,崔晚棠便站了出來打斷宋彧要說的話。
她繼續道:“令慈同令尊出門時,得遇男故人,也會與故人相談甚歡?”
“還有,李公子得的哪里的教養,直呼女子姓名,我記得有句詩詞叫什麼,相鼠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禮,胡……”
“哦,抱歉,記不得后面是什麼了。”
崔晚棠看著李英才落下最后一句話。
李英才瞪著眼,差點沒能反應過來。
相鼠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禮,胡不遄死!
崔晚棠竟然罵他不知禮數不如去死!
“崔……”
“嗯?李公子知道下一句是什麼?”崔晚棠微仰起頭打斷李英才。
李英才硬生生將名字咽下去,他看著崔晚棠那副傲氣模樣,怎麼都沒法和記憶里那個纏著他說話畏畏縮縮的人結合到一起。
他不覺有些迷茫,仔細看才發現,崔晚棠其實長得極好。面若桃花,眸如點漆,嬌俏可愛。
宋彧皺眉,將崔晚棠拉到身后,“內子頑劣,公子莫要見怪,只是如今她已為人妻,還望公子自重。告辭。”
宋彧說完便帶著崔晚棠離開,李英才還站在原地,眼前閃過崔晚棠方才微仰著下巴的可愛模樣,不知為何,就又記起那個跟在自己身后總是通紅著臉的崔晚棠了。
他連忙搖了搖頭,想要甩開那些荒誕的想法。
恰在此時,未婚妻子崔婉瑩從門內出來,“李郎怎麼站在這里發呆?”
李英才回過頭朝她笑了笑,“沒事,我們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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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晚棠對宋彧道:“崔家這塊地,風水不好,與我相克,往后得少些來往了。”
宋彧知道那李英才是縣令家的公子,也知道崔晚棠與他有些交集,好在他還知道如今的崔晚棠不是當初的崔晚棠。
即使如此,方才那李英才看崔晚棠的目光還是叫他有些不適。
他應道:“那便少來。”
崔晚棠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那姓李的記不記仇,怎麼說也是縣令家的公子,動動手指,說不定咱們就要被扒一層皮。”
宋彧似乎想到什麼,垂著視線道:“不會的,李英才雖有些輕狂,但其父也是寒門出身,就任以來一直兢兢業業,解百姓疾苦。李英才得其父悉心教導,也不曾仗勢欺人過,便是其家中親族也未曾仗著縣令之名耀武揚威,李縣令算是個好官。”
崔晚棠好奇望向身邊的宋彧。
“你怎麼清楚縣令的事?”
原主記憶里都對李英才父親知之甚少呢。
宋彧苦笑,“一方縣令關乎一方百姓,若是連自己身處各種環境都不知曉,遇事如何早做準備。”
“那李英才要不是好人呢?”崔晚棠問道。
“那就逃。”宋彧語氣平靜。
崔晚棠有些錯愕,逃?這麼慫嗎?
他似乎看出來崔晚棠的想法,抬眼望向前面不遠處,臨街的酒樓。
“自古民不與官斗。”
宋彧停下腳步,定定看著那酒樓,崔晚棠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便見到上午見到的馬車此時正停在那酒樓前。
宋彧回過神,又接道:“若要斗,需得先保全自身,慢慢圖謀,力求一擊斃命。”
崔晚棠想了下,在這個封建帝王時代,好像是這個理。
“你說得對,強梁世界,原無皂白。若是不幸遇見放火的州官,咱們還只能自己躲得遠遠的。”
她好像有點理解書里宋彧為了權勢不擇手段的行為了,正因為他生于底層,才更戀權勢。
不過她還是不贊同書里宋彧可以為權殺妻,為權屈膝,為權欺人,傷害無辜,甚至為權亂天下的做法。
她搖了搖頭,看著宋彧一臉不同意,看得宋彧一頭霧水。
宋彧方想問怎麼了,便見崔晚棠長嘆一聲,“唉。”